然后赶忙,老太太加把劲,推着轮椅前头走了两步。
这下,福福和苗苗也愣住了,这是,跟还是不跟呢。
柔儿和水灵俩提着三奶的背篓,站在原地,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老太太,刚走了两步话就喊了过来,“你们都回去吧,回去吧,我们两个小老太太转悠转悠。”
说完,两人就一句接一句的走远,沿着出村的小路,夕阳下,三奶佝偻着身子,扶着椅子一边,两人慢慢走着。
一边走,两人还指指这个,点点那个的,远山、村庄、人家,又是田地、庄稼,絮絮叨叨,直到听不见。
这才,福福她们这才,往回走。
“我奶话多,”福福帮柔儿提着三奶的背篓,水灵和苗苗俩也伸手帮扶着,一行四人,围着背篓,往家走,“比大奶话多。”
柔儿说完,水灵小家伙嗯嗯的直点头,表示同意。
“姐,咱娘都说,咱奶话多的呢。”水灵声音清脆,还带着孩子的糯音,这会伴着夕阳,身后是天边的晚霞,手上的背篓不重,又几个人扶着,正慢慢往家挪。
“福福姐你说,我奶是不是要和大奶说悄悄话呀?”
忽然,柔儿这一问,福福也不好说。
悄悄话?近来,也是有的,就是月娥姐有身子的事,这事,县里还没传消息过来,秀梅婶子知道,说给福福听过,婶子说,是三奶集市上赶集,听来的。
这么一想,福福回头看向村口方向,这边拐过弯,两个老太太早就没了影。
“不会吧?”福福有些不确定,“应该是老姐妹好不容易得了闲,一处走走。”
福福话虽这么说,但心还是悬着,对于柔儿奶,福福有太多的不确定,也听婶子说起过以前的许多的事,知道老人家对秀梅婶子一直没生儿子颇有微词,平常日子也是偏心兰儿爹一家。
这会,月娥的事,到底三奶说不说,福福是真真不确定。
如果是真的,月娥有了身孕,该是也用不了几日,消息就会传过来,到时候不说,整个村子也会人尽皆知。
因为有些过往,到底,有些话,还是少说一点好。
福福带着这份不确信,一直走到上院门口了,才回过神,然后冲屋里喊德正娘,“大娘,路上遇到我三奶了,说是和我大奶两个一处走走,就打发我们回来了。”
紧接着,福福又喊,“她们往山下去了,该是出了村子,山沟地里那边走走。”
德正娘手上拿着盆,还没来得及放下,出了屋,听了福福的话,又往山下的方向撇了两眼,“说没说啥时候回?”
福福摇头,回了声没,然后上院大奶就摆手叫她们家去,“就你大奶和你三奶两个呀?”
福福点头,“是的呢。”
德正娘说了声知道了,回了屋,不一会,福福她们抬着背篓刚到福福家门口,就见大娘从上院出来,批了件袄子,人就颠颠往外走,去找老太太了。
“看吧,”柔儿就笑,“大娘知道我奶话多,这不,急着过去生怕我奶乱说话。”
福福就笑,看上院大娘火急火燎的样,还真是如柔儿所说,着急麻慌的。
他们在福福家门口停住歇脚,家里狗子跑了出来,围着她们转,不一会,益哥也推门出来,伸了伸懒腰,叫着姐,然后瞧她们边上有个背篓,篓子里堆满了柴,“姐,你们上山捡柴火去了?”
“婶子,家里柴火还挺多呢,”福福指了指东墙角的柴火堆,冬天过去了,家里的柴火还剩不老少,老叔之前也送来一抗,还那里堆着,没来得及烧呢,“这些别放这了,烧不完得。”
婶子没回话,就叫柔儿赶忙开了大门,人一前一后进来,然后两大抗的柴火又柴火堆放下,顿时,东屋墙角就堆堆老高,挨着栅栏那块,都分不清栅栏还是柴火了。
“留着烧吧,”婶子放下柴火,喘了口气,拍了拍身,“这些啊,又过了冬,够你们烧到秋了。”
“等入了秋,庄稼秸秆下来,就又有的烧了。”
福福赶忙,叫苗苗屋里给婶子和老叔倒水,婶子还要推托,说是急着家去,福福就拉着婶子,“我正好有事情要说,婶子你屋里待一会。”
然后刚要叫老叔也进屋喝口水,话还没出口,老叔就摇头,然后冲柔儿和水灵两个摆手,“你和你婶子说话,我啊,领两个孩子家去烧火。”
说完,领着柔儿和水灵俩,就出了院子,往家去。
“他们爷三回去收拾,”福福还要叫人,婶子就拦着,“你老叔这人,闲不住,家里还有木匠活等着,你老叔心念念的,留不住。”
说完,就问福福,“怎么了?和婶子是有啥话要说?可是有啥事?”
“婶子,是好事,”福福笑,苗苗锅里烧着水,这会已经烧的滋啦啦的响,福福就领着婶子来了西屋,屋里昏暗,也不点油灯,就急不可耐的说了起来,“今儿杏枝姐不是来了,带了好消息。”
福福就把杏枝说的事,一股脑,全给婶子说了,“还给了定金,说是到时候去了县里,到底寿宴要分赏,到时候还有一份。”
婶子听了高兴,一个劲的问她,“真的?福福,这是真的?”
福福就笑,点头,“千真万确,还有十来天,杏枝姐说可以有大人跟着,刚刚我上院和大娘说起过,上院有我大奶,脱不开人,我就想,到时候婶子要是没事,婶子跟我去趟县里,不知道成不成?”
“成,成,成,”婶子直笑,“当然成了,哎呦,这可是大好事,大好事,这寿桃啊,我当初一瞧见,就觉得喜庆。”
“这下好了,”婶子拍着福福手,停不下来,“这下好了,好了,有了这手艺啊,再打出点名堂来,日后这营生啊,就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