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瞧着屋子,别说,刘家想的真是周到。
饭桌不远处,依着墙,还专门摆了张方桌,桌上笔墨摊开,还垒了几本书籍,却是真真的让人眼前一亮。
福福这一瞧,身边的柔儿和水灵她们,也都放眼看了过去,还是苗苗眼疾手快,颠颠就跑到方桌前跟。
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眼里带笑,满心思的全在书桌的笔墨纸砚上,更是高兴的跺起了脚,一边拍手一边却不敢动。
眼睛挪不开。
杏枝就笑,“我和夫人说,家里瞧见几位姑娘读书认字,夫人就专门让我摆了这一桌,说是姑娘们若是烦闷了,就读读书、写写字,打发时间也好。”
福福是满心的高兴啊。
两个小的已经围着书桌转了起来,又是蹦又是跳的,她和柔儿俩,相视一笑,就也挪步走了过去。
笔墨纸砚她心思不大,但桌上的书卷,嗯,她好奇的很。
福福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书,看了眼封面,就笑,“是本好书。”
就听杏枝长松一口气,笑着也走了过来,“这书卷啊,是我专门问了我家公子,从书房里寻来的。”
“我也不认得几个字,不晓得姑娘喜好,但夫人让我张罗,我就寻思,得挑几本能入了姑娘眼的书卷。”
“就问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随手递了这几本给我,”杏枝说到这,手上拿着帕子随手擦了擦方桌,“姑娘是不知道,我家公子县里长大了,性情呀,到底有些不同。”
福福心里想笑,杏枝说的倒是委婉。
说是性情不同,该是说她家公子从小顽劣,虽读书认字,该也不是读书的料。这般想着,见福福欢喜这些书卷,才长松一口气。
“这几本呀,”福福一本本拿过,“是些地理杂记的卷子,我在旁处见过书名,却是一直没读过。”
“早就想细瞧瞧了,”福福是真心欢喜这些书,风土人情之类的,天大地大,这几本,却都是极好的,“若是你家公子问起,就麻烦杏枝姐替我谢过。”
到底男女有别,福福不好亲自谢过,但杏枝提起是她家公子选的书,福福也不好不言谢,只能她家公子问起,杏枝替她说个谢字。
杏枝笑着说是,又问过她们有没有别的需要,见没了事,就说好半个时辰之后开饭,屋里留下她们说说笑笑。
杏枝一走,大家就自在多了。
特别是苗苗和水灵两个,在方桌前,一直不敢动笔墨纸砚,如见杏枝前脚走,两人就眼巴巴的看着福福,“姐,我能写吗?”
两眼盯着毛笔,指着方桌上摊开的纸张,要用毛笔练字。
杏枝想的周到,放了一沓纸在这,毛笔也大大小小留了好几只,见福福点头,两个孩子就欢喜的小心拿了毛笔在手,因为太激动,沾了墨汁还哆哆嗦嗦的,洒了纸上好几个大黑点子。
“没事,慢慢来。”
福福放在书卷,看书先不急,好不容易笔墨纸砚凑了齐整,就先教她们好好写个字。
婶子和德正家大娘,也凑了过来。
围着她们,不说话,只盯着他们瞧,要看个究竟。
往常,几个孩子练字都是家里的木炭笔,福福教过她们握笔姿势,写字技巧和力道,如今真真手拿毛笔,在纸上上写,一个个就有些胆怯。
福福上手写了几个,又细细教过一遍,这才,几个才敢下笔,纸上练了起来。
婶子和德正娘看在眼,就干脆,把饭桌收拾了出来,端了果盘和糖块在边,铺上纸张,让两个小的,苗苗和水灵在饭桌上练,大的柔儿在方桌。
福福一眼眼看过去,指导了好几遭,见几个都入了门,手上工夫有了点苗头,就拿起书卷,椅子上一坐,看了起来。
门窗关着,嘈杂的声音虽然隐约能听见,但屋内这种无声的安静,好似能盖过万千噪杂,一时就定了神。
别说,这刘家的公子哥,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选的书卷,瞧了也有趣。
书中所记名山大川、杂记趣谈、人情往来,也都有不同寻常,有趣的很。
福福看的认真,偶尔,婶子递给她一块糖果,一口糕点,手边的茶水香淡淡飘来,笔墨味道也重,正好的很。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等福福再一抬眼,就是屋门开了,刘家的伙计换了茶水,去了糖块和糕点,转眼,就端了饭菜进来。
这是,坐席了。
福福有些意犹未尽的合了书卷,柔儿几个练字也没过瘾,但不好让人等,婶子她们又把饭桌一收拾,饭菜就摆了上来。
今儿这饭菜,比前儿个的还要丰富。
鸡鸭鱼肉不说,桌上的菜盘也多了几个,摆了满满一桌子。
福福咽着口水,馋,还是馋的。
赶忙,饭菜一上齐,人下去了,福福就再也等不住,见婶子和德正娘动了筷,她就赶忙吃了起来。
味道还是那样,虽差点,但好在食材多啊,也贵在新鲜,吃了解馋。
鸡鸭鱼肉,满满一大桌,多是炖的菜,热乎乎的,还冒着热气,在这正月里,吃了驱寒,暖了心头。
福福虽馋,却也不着忙。
一口一口,吃的极细致,细品着,尝着味道。
边上的苗苗几个,却是吃的急,一边吃还一边瞅两眼方桌上的笔墨纸砚,赶着要练字写东西。
秀梅婶子和德正大娘就跟着劝,“先好好吃饭,东西就在那呢,也跑不了,吃完饭再去写,不着忙,不着忙。”
话虽这么说,几人也都好好应下,却还是赶忙扒拉着筷子,急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