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下文，霍乘擎询问道，“没了？”

霍乘风摇摇头，“没了。”

“你打算做什么？”霍乘擎直接质问，霍家和魏家向来无交往，霍乘风突然联系上魏永贞，他不相信里面没猫腻。

霍乘风知道是混不过去，干脆说到，“北方匈奴已除，霍家手握重兵，皇帝必容不下我们，若不早做打算，等他动手来不及。”

“只有这个原因吗？”霍乘擎面无波澜，飞鸟尽良弓藏，意料之中的事情。

霍乘风不知还要再讲什么。

沉默的空气在两个人身上蔓延。

好一会，只听霍乘擎询问，“那冯誉和你是什么情况？”努力装作平淡，话语带着一丝微弱的颤抖，不易察觉。

霍乘风心里一紧，他猜到大哥是为什么深夜在房间里等他。

缓缓吸出一口气，即使黑暗里看不见，霍乘风还是十分认真的脸色，郑重说道，“没错，我钦慕他。”

霍乘擎感受到一股无力，从心口涌向四肢。

不管流言怎么凶猛，不管霍乘宇说得有多认真，他都不相信霍乘风会喜欢男人。或者他心底早已相信，只是自欺欺人。

如今被霍乘风亲口验证，他第一反应是对不起爹娘。

其实他早就应该发现的，早在冯誉来霍府，两人双手交握那一刻，他就该发现。早在他去冯家，霍乘风如同主人家支使冯府下人时，他就该发现。

都是他的错，要是他早点发现，就能把他从歪路上拉回来。

霍乘风知道他大哥的性格，喜欢把事情和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开口解释道，“大哥，喜欢一个人是很自然的感觉，就像你喜欢大嫂一样，这不是错误。两个人相爱，像喝水一样自然简单。”

沉默的人轮到霍乘擎，他平复好心情，开口问道，“你是为了冯誉才准备夺位吗？”

“嗯。”霍乘风答应，继续说道，“不止为他，也为霍家。大哥你也不想看霍府家破人亡，皇帝现在开始在霍家军里安插人手，等霍家军受他控制，霍家危矣，不如先发制人。”

霍乘擎没生气，他对皇家没有忠诚可言，“你想怎么做？”

“杀了司明琉，再推给林博裕和司明珏。司明琉统战能力不错，留着他对我们是威胁，不如除掉他，再顺势推给林博裕。司明珏不是一直想处理藩王，正好给他一个借口。想要活命，林博裕肯定会反抗，我们偷偷放他回去。等司明珏和他两败俱伤，霍家军再出兵平定叛乱，逼他封我做摄政王，等到时机合适，让司明珏退位。一切顺理成章。”霍乘风一口气说出计划，封摄政王再登基的计划还是霍澜冰在世时跟他商讨。

如今天下百姓渐渐认同司明家的统治，贸然换霍家人坐皇位，恐怕有所非议，他得先建立威望。

“魏永贞靠得住吗？”霍乘擎担忧问道，计划没什么问题，要是魏永贞靠不住，通风报信可就不妙。

霍乘风其实不信任魏永贞，可他还是点头，“魏永贞是姑姑留下的人。”

听到是霍澜冰留下的人，霍乘擎点点头，和霍乘风一样，对这个为霍家殚精竭虑付出一生的人，他们充满敬重和信任。“好，我支持你，你好好休息。”

得到答案，霍乘擎不再逗留，让霍乘风休息。

可这时，霍乘风躺下睡不着。

他尽力让自己忙碌，早早上朝，一下车往城外跑，等到天黑才回来，细细算来，他快一个月没跟冯誉讲话。

最近两天，冯誉上朝再不瞄他一眼，视他如无物。霍乘风胆寒，万一冯誉以后真的再也不理他，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没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睡也睡不着，他自床上一跃而起。

偷偷穿上夜行衣，再给脸蒙上黑布，确定照面也认不出他是谁，转身直奔丞相府。

好久不翻墙，幸好身形敏捷，翻得过去。

来到冯誉屋前，他徘徊着，不知道要不要敲门，要是冯誉已经睡着，他会打扰到他休息。

霍乘风来回踱步，犹豫小半刻钟，终于决定敲门。

毕竟，来都来了。

叩叩叩。

三下，三下，三下……

小小声而有规律的敲，如果冯誉醒着，一定知道是他来。

屋内的冯誉听到响声，不做动弹，双眼看着窗户。

霍乘风一靠近，窗户上清晰映出一个高大的黑影，他一来，他便知道。

可是，那又怎样，他们没关系。

快一个月，他没睡过一个好觉，伴随着霍乘风有节奏的敲击，冯誉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