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花汁从指缝中漏出，苍白的手指染上熟透的红。伊莱亚斯勾唇轻笑，将花汁抹在亚尔曼唇上。

像是东方成婚时用的大红胭脂，却又带着一股妖异。

蜡烛无风自动，火焰忽明忽暗，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

羽睫幅度极小地颤动，深眠中的人即将醒来。

亚尔曼一张开眼，就看见伊莱亚斯苍白精致的脸庞。摄人心魄的红色眼睛如同某种蛰伏在深夜的猛兽，惑人而危险。

他张张嘴，艰难地说：“……伊莱亚斯?”

伊莱亚斯没有深思为何亚尔曼会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是想，小可爱的声音不太好听。

至少没有平时好听。

大概是因为亚尔曼沉睡过一段时间，声带罢工太久，才会发出如此沙哑滞涩的声音罢。

伊莱亚斯说：“我理应是你的父亲。”

“为何。”亚尔曼好笑地问。

伊莱亚斯眨了眨眼睛：“我赐予你第二次生命，人类称生身之人为父母，我是个雄性，那么你便得称为我父亲。”

他的年龄即使摆在吸血鬼族里也是最年长的，亚尔曼叫他父亲也不亏，伊莱亚斯想。人类不都是喜欢占个大些的辈分么？

亚尔曼便顺着他道：“父亲，这些是谁教您的？”

伊莱亚斯说：“管家说的，他很了解你们人类的习性。”

管家都教了你什么啊。亚尔曼痛苦地想。

伊莱亚斯撩开被子，躺到他旁边。

玫瑰花瓣委地，和猩红色的地毯混在一起。

“嗯？”亚尔曼发出疑惑的鼻音。

伊莱亚斯揽上他：“父子之间，就是要睡在一起的。”

其实只是因为他想抱着暖烘烘的人类一起睡罢了。

亚尔曼全身僵硬，天知道他多努力才压制住心里的邪念，才没有直接压上去肆意妄为。他从未对自己的自制力引以为傲过，但经此一事，他觉得要重新审视自己的自制力了。

亚尔曼略无语，心想，所以这也是管家教给你的喽。

于是吸血鬼大王抱着他新鲜出炉的后代愉悦地睡了一晚上。

只是一个一夜好眠，一个一夜无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