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会所门口,穿着得体的服务员向他鞠躬,为他打开沉重的门扉,迎面而来一阵潮湿的夏风,像一泼迷蒙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
“你为什么总是做这些让我不明白的事呢,谢鸣秋。”
“害得我也变得不怎么明白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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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鸣秋醒来感觉自己头可能挨过一记重锤,昨晚的记忆更是混乱得一塌糊涂,只记得萧卓羽后面喝上头了自顾自地开始抱怨他那三个情人为了他争风吃醋,害得他早中晚三个场次来回跑累得断腿,话比真的需要鸡汤的谢鸣秋只多不少。
想到萧卓羽谢鸣秋又开始以怨报德,摸出手机打算谴责一番萧卓羽诱骗成年人过度饮酒的行为,但一点开先是被上面数个来电和两位数的消息吓了一跳,最后一条聊天记录还显示在萧卓羽今天凌晨三点发的“我靠你再没声我去报警了啊”。
合着不是萧卓羽送自己回来的,谢鸣秋也确实没有自己上楼换衣服的记忆。
一看时间都已经中午十一点,谢鸣秋也不管萧卓羽比他还晚回家是不是还没醒就拨过去一通电话,对面等到他快挂断了才接起来,传来了萧卓羽因宿醉而沙哑的声音。
“昨晚不是你送我回来的?”
萧卓羽本来还为谢鸣秋扰人清梦骂骂咧咧的,一听这问话立马刹车,再开口的时候还有点支吾。
“诶,不是你那个便宜哥哥嘛,他把你安全送回去啦?我、我想拦的没拦住。”
萧卓羽没能拦住夏羽斐,却被自己第四个情人堵在了会所。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走了他的身份凭证,来会所里堵他,因为身份信息不匹配还惊动了保安,害得他明明醉醺醺的却处理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杂事,大中午的还被一通电话叫醒。
“夏羽斐?”
尽管可供猜测的选项不多,但这个答案还是让谢鸣秋感到意外。
“他怎么会来?”
“你这个问题问他去嘛,靠,你哥昨天那副样子怪吓人的,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他绿了呢。我差点就没被他他掐死。”萧卓羽得知谢鸣秋没事,又开始混没正经地口嗨起来,刚想吹什么皮,那边突然传来门开的声音,一个温软的声音问萧卓羽睡醒了要不要吃午饭。
谢鸣秋被吓了一跳,男的?
“靠,你怎么进来了!别出声,我打电话呢。”
“你不是不喜欢男的嘛,怕什么……”
被对方提了个醒,谢鸣秋也回过神来,男的又怎么样,萧卓羽这个铁血直男还能跟自己似得说弯就弯吗?
“那你也……诶,不跟你说了,你有什么问题去问你哥吧。”
甩下这句话,萧卓羽就此地无银地挂下电话,留谢鸣秋一个人头疼得面对那几十条信息,却发现里面不单单有萧卓羽的,居然还有几条来自夏羽斐的。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过去那一年更是亲密得恨不得粘成一个人,因而互相发送的信息寥寥无几,大多更是有来无回,问对方今天吃不吃水果,需要点什么夜宵,甚至,套还够吗之类的琐事。
而昨天的信息则一反常态,没有素来的简洁至上的风格,更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一条。
先是“怎么今天这么晚,住在外面吗,谁的家里?”一条看起来合情合理的关心,谢鸣秋看了看通讯列表,确实三分钟前有一条未接电话,那时候他应该还在跟萧卓羽喝酒。
大约一个小时后,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又是一个“?”,然后紧接着一长串的文字“在外面出什么事了吗?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打电话,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期间,是三个未接来电。
又过了十多分钟,就是简洁的一排字“我现在过去接你。”。
谢鸣秋看着那列对话,久违的信息根本不像是夏羽斐平素的口气,是不是斟酌修改许久才发送出来的,后来的几条随着口气愈发焦急,也无可奈何地原形毕露。夏羽斐这个捉摸不透的人,鲜少把自己的情绪外漏,跟他面对面的时候都鲜少能窥探真实,遑论在看不清脸和表情的网路上?
还是这一切又是对方编纂谎言的一环。
谢鸣秋叹了口气,揉了揉头发,身上的衣服睡前就被换成睡衣,应该也是对方的手笔,尽管喝了一晚上酒却没有酒臭味,应该是帮自己擦洗过了吧。
想到自己的裸-体在无知无觉间暴露在对方眼下,谢鸣秋又克制不住地感到脸热,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准备吃饭的时候还是要跟对方谈谈,小到他昨晚带自己回来,大到……谢鸣秋也不知道是什么。
结果这个愿望可能有点实现过早,因为他一开门就听闻不远处隔壁房关门的声音,夏羽斐像是也对这个巧合并不意外,站在门前沉默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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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卓羽:我作为一个直男(他以为),可真是太难了
/夏羽斐:哪有那么多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