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在背后诬蔑我的师尊,我气不过,出声询问而已!”江不易气得把手里的书往她怀里一丢,“这破书,谁要跟你们抢!”
“放肆!”哪料棠伯突然板了面孔,山羊胡子一翘一翘地瞪着江不易,“过去捡起来!”
江不易被他一瞪,心里的委屈退了一半,看着掉落在地的《通火传》也是后悔莫及,于是乖乖地走过去捡了起来,还装模作样小心吹了吹灰尘。
“从哪儿拿的,放回哪儿去!”棠伯又冷声吩咐道。
“朱雀堂不欢迎你们几个,一个月之内,别让我看到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棠伯,你敢!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父亲?”朱凤气得直咬牙,他没想到自己挨了顿打,还要被赶出朱雀堂。
“哼!我是这里的管事!朱雀堂的规矩,不得在堂内喧哗闹事!你爱告就告去!朱雀堂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出去!”棠伯捻了捻胡子,盯着朱凤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朱凤气得又要跳脚,却被朱小玉给拉住了。两人拉拉扯扯地走了出去。朱凤自恃人人叫他一声少主,身份尊崇,历来嚣张跋扈。但家主九阳君对纯阳君一直爱护有加。此次黑桑镇事件,诸位长老对纯阳君有颇多的怀疑,全都被九阳君一力压了下来。朱凤和她二人却还当着人家弟子的面那么说纯阳君,若被家主知道了,朱凤是少主,责罚虽然免不了,却也只是关个禁闭思过而已。但她不同,她只是家主座下一个不得力的弟子,资质平平,不过仗着几分姿色,得了朱凤的亲近,到时候家主会怎么罚她,她可不敢想象。是以,眼见棠伯大棒子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便起了息事宁人的心思。故而一路上挖空了心思去安抚朱凤,以免事情闹大了,她也不讨好。
这边厢,江不易等人出去了,恭恭敬敬把《通火传》放回原先的书架上,又恭恭敬敬地向棠伯行了个礼。
“棠伯,是弟子莽撞了。实在是对不起,还请您不要生气了。”
“弟子?你是谁家弟子,谁是你师尊?”棠伯依旧气呼呼道。
“弟子朱焕,是……是纯阳君的弟子。”江不易腆着笑脸讨好地望着他。
“纯阳君几时又收了个小徒弟?本来有个朱灿就够热闹的了,这又再来一个,他也不怕印水崖塌咯?”
“哎!棠伯,你可别在我小师弟面前损我,我好不容易才做回师兄。”朱灿也笑嘻嘻地凑过来,搂着棠伯肥胖的身躯晃了晃。
“啧!放手!没大没小,赶紧给我滚出去!半个月之内别让我看到你们。”
“得咧!遵命!”朱灿拉着江不易麻溜地滚出了朱雀堂。
“小兔崽子!”棠伯笑骂一声,继而又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朱凤说朱星燃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一帮老不死的,没事干,尽折腾小辈!风雨欲来啊!一边想着一边晃晃悠悠地回他的管事屋去了。
“三师兄,刚刚那位棠伯是什么身份?”跑出朱雀堂后,江不易回头望了望,觉得距离足够安全了,这才问道。
“那可是咱们倚帝有名的如命!朱雀堂的管事!”朱灿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平生有两恨!一恨人家说他眼睛小。”说着,朱灿就竖起了两个手指头。
“那二恨呢?”
“二恨扔不敬!”
“那我……”
“对!你刚刚那一下,可真的扔到他的死穴了。棠伯要是发起狠来,那就一六亲不认,家主来了都没用!”朱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不过啊,你别怕!有三师兄罩着你呢!”
切!也不知道刚才吓得打哆嗦的是谁!不过江不易还是好脾气地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三师兄,师尊呢?自我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过他。”
“师尊给你采集完翼鼠的粪便后,就闭关去了!没有一个月出不来。”说着,朱灿停下脚步,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印水崖,低低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江不易本来听他又提起翼鼠黄金汤便腹内轰隆作响、捂嘴欲呕,但见他哀愁模样,心里不由的一紧,“难道师尊出了什么事?受伤了?”
“我是哀愁,我的亲亲小师弟,心里只有师尊,师兄就在眼前,也视而不见呐!哈哈哈哈哈!”
朱灿狂笑着一路跑回印水崖。江不易拔腿便追,方才在朱雀堂里的不欢,似乎也随着奔跑,消散在了空气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