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佛曰:为何不必?
是因,是果,是必然。
呵呵。我恭敬地收回视线,保持沉默。也许那尊佛是某种新式武器,这年头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我四下瞟了一圈,开始打量眼前的铁塔。
“你看我作甚?”他问。
我没回答,别过头,他呼了一口气:“想问史蒂夫?”
今天真他妈邪门。铁塔这家伙居然还会读心术,虽然我的确很好奇,但不能和他再交谈下去了。
“安静点。”允突然说。
“嗯哼?这有何说不得?我大致了解他去送死的起因是你。他的行为真让我吃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铁塔收起一只腿,“我没想过五百分队会再次组建起来,但既然她又重生了,作为老队员,我有必要告诉你。”
“你不是来出任务的吗?怎么突然和我们一起?不怕上头找你麻烦?”允打断他。若是这家伙会察言观色他就该闭嘴,但他不以为然,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
他缓缓开口:“言归正传,老五百的时候,也是史蒂夫做的队长。以前他是一个十分冷静沉着的人,要不是因为……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狂躁症是病,得治。
“因为那个叛徒?”我问。
“你知道他?”
“上次任务就是和他碰面了。”允再一次插话,“铁塔,别再说了,有些事情外人还是少知道的好。”
这还分内外?我是外人你们他妈是什么?内人?搞笑。我咳嗽两声,翻了个大白眼。
“李允泰,你在怕什么?为何要藏着那些事不说?”铁塔摊着手,“我能察觉到你们之间的矛盾,有矛盾就应当解决。一个团队最忌讳互相猜疑。难道你希望五年前的事重演吗?”
允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们以为演电视剧呢?豪门恩怨血海深仇啊?我这人真没啥优点,人生哲理还是参悟了不少。之前做白鸽,没少结梁子。但我深谙一个道理,没有什么事是一颗子弹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颗,再不行一梭子。
耳边隐约又响起了枪声和史蒂夫的怒吼。他站在废墟上,仇敌前,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绝望。白天他目中无人,霸道专横。夜晚,他是否也会怅然若失,独自落泪?
他声嘶力竭:“……我宁可替他们去死!”
是的,如允所说,他付
出代价了,他已经付出代价了。
曾有人说,这世上有四样东西需要男人用一生去守护:脚下的土地,家里的父母,怀里的女人,身边的兄弟。这世道,我们做机械人的,只能守住最后的兄弟不被夺走。
只是我想不通,为何会有轮到女人举起利刃的时候。
浑浑噩噩飞了许久,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帮人就是一群无头苍蝇,完全没有计划,只会嗡嗡乱飞。军队里为何等级分明?纪律当然是一点,但人的素质差异更为重要。要说将为何是将,兵为何只是兵,差距就在这里。将与兵的关系就如脑袋和四肢。将高瞻远瞩,搞智取,比如我。兵只依据命令行事,多半有勇无谋,比如飞机上的其他人。我十分懊恼,上了草包船,想下也下不了。怪我一时冲动,这回多半又是刀架在脖子上办事,要掉脑袋。
六翼跟着战鹰的信号一路向西,直至新月岛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
我看了一眼佛像。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