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萋跌倒在椅子上,再次有气无力地重申:“天哪!我再说一次,这件衣裳是去年我生辰时,爹娘你们给我做的,说做得宽一点,可以穿到八十岁!还有,我求你们了,别再拿我和猪啊,狗啊的比较好不好?我要饿死了……”说着躺在了椅子上,作晕倒状。
南夫夫妇才急急忙忙地跑到厨房给她弄吃的。
南川萋睁眼往他们忙乱的背影望过去,捂着嘴轻笑出声,这对活宝爹娘啊!
第二天早晨,南川萋就去了找了南树,她听她爹娘吱吱不停地重复着“南树要成亲了,南树要成亲了,南树要成亲了……”,于是知道再过几天,南树就要成亲了,新娘是村里的南梅,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据南川萋所知,她自小就爱慕南树。
这天夕阳照得南村西边的望夫河金光闪闪的时候,南川萋和南树正在岸边比赛投掷石子,看谁能让石子在水上跳得更久。
这个游戏以前南川萋、落昫浔、南树三人经常
一起玩,而每次都是南树更胜一筹,所以南川萋和落昫浔便使小法术出千,气得南树跳脚,却也只能在他们的笑声中孤单凄凉又无可奈何地叹气。
“我后天就成亲了!”南树一用力,石子贴着水面刷刷地跳,飞出好远才落入水中。
南川萋也掷出一颗石子,口里说道:“我知道了,刚才我爹娘都快把我的耳朵说爆了。”又微一沉吟,续道:“最近好多人要成亲呢。”
“你不祝福我吗?”南树看着她。
“当然祝福,不过我是祝福南梅姐,”南川萋对着南树的身形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动作:“能嫁一个那么好的如意郎君,哈哈!”
“你觉得我好?”
南川萋一副“那还用问”的表情大力地朝他肩膀落下一掌:“好,当然好,南树可是南村的名医,南树可是这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然后一副“信了吧”的表情挑眉看他。
南树笑笑转开目光,朝河对面看过去,顿了一下,说道:“那天你和月将军出发前往大厥,我就在心里说,如果你平安回来,我马上和南梅成亲。”
南川萋听着却不解:“怎么和我有关系?”
南树淡淡:“人有的时候会为了心爱之物,看开、放下,舍得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去做交换。”
南川萋更是不解,蹙眉思考了一阵,突然恍然而悟:“哦,你这家伙,原来早就爱上了南梅姐了,那以前为什么装作对人家爱理不理的样子,还三番几次的拒婚?”
南树笑一笑,话锋一转:“你二师兄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
南川萋以为他转话题是因为难为情,于是也不再难为他,手上又掷出一颗石子,回道:“别和我说他,我哪知道他去了哪?”
南树吃惊:“你不知道昫浔去了哪?”这可是十年难遇之事啊!
“你们吵架了?”这可是十年难遇之事啊!
“是他丢下你不理?”这可是十年难遇之事啊!
南树十分震惊,那两人以前形影难离,像对方的影子,南川萋之前要参军,他可是亲眼看到落昫浔比她还紧张,给她炼丹炼药嘱咐这嘱咐那的,现在……
“一定是因为什么事!”
南树看着愁眉苦脸的南川萋,一语断言。
可南川萋这几天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那天他从将军府奔出就没了踪影,难不成她那天胡诌的两句话真触了他什么禁忌不成?
“那我问你,那天我就说了一句‘是爱让人陷入绝境,也唯有爱才能救人于绝境,爱或许就是这红尘本身,红尘事,只能红尘了,因为即使知道了先机,我们也破不了既定的大格局’,难道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南树听得一震,看了一会眼前的人儿,再思索一阵,回道:“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啊!”
“就是啊,是落昫浔自己莫名其妙!”南川萋一口大气,如释重负,像找到了理解她的知音。
南树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过头去,看着眼前哗然的河水,勾唇苦涩一笑,顿了一下才说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与他的关系?”
南川萋不解,冲口而出:“与他的关系?他不就是我二师兄嘛!”
南树回头看着她:“就只是师兄?”
南川萋被他看得脸悄然而红,真就只是师兄吗?
但口上强硬:“就是师兄嘛!”
南树扯开嘴哈哈地笑,掷出手里的石子,那石子在河面上哗哗地飞,久久不落。他再看一眼南川萋,然后转身而去,哈哈地笑着,也并不清楚那是怎么一种笑,他口里吟道:“落花有情,流水懵懂,
局中人不愿说破,局外人一目了然,只愿借你一瓢,去溺水三千!”
南川萋在后边蹙眉瞪着他渐走渐远的身影,微气:“南树你乱说的什么?!”
南树停下步子回头看她,慢慢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竟给她一点落昫浔的古灵精怪感:“南川萋你忘了吗,我南树可是医者,我这是在点醒你呢!你二师兄,决然非只二师兄!”
他说完就笑着大步离去。
南川萋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落寞地陷入沉思,因为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她从没有想过这事,她和落昫浔,真就只是师兄妹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