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跑去问元道天尊,元道天尊为他把脉查
探,完全没什么异样,于是只能沉吟良久,淡淡扫过落昫浔,说出他的名句:“天地万般,自有缘由。”,然后没了下文。
但落昫浔从来没有放弃过,一直孜孜不倦地种了又种,每次他埋上新的种子,眼里都透出希望的光芒,笑着说道:“我相信,总能种活,总有奇迹!”然后又转头去问南川萋,“小人儿相信二师兄吗?”
南川萋从来都不会怀疑她的二师兄,那个爱穿紫衣,英俊不凡,又古灵精怪的男子,所以每次她眼中脸上都会透出充满希望地光芒,坚定地回道:“我当然相信二师兄,我会陪着二师兄种活这朵兰花的!”
只是现在二师兄去哪了,他是不是生她气了?
南川萋暗叹一口气,然后又开始拔掉枯萎的兰花,重新埋上一颗新的兰花种子,给它浇水松土。
做好了这些,她又回头环顾他的房间,平时他们都是一起做这些事的,他看着她给种子浇水,或者他们一起小心翼翼地拔去凋零的花,重新埋上一颗种子,然后充满希冀地相互看一眼,又同时笑起来。他们一起到后山捡拾枯枝干柴,一起清扫观内观外的落叶,一起习法,使着法术捉弄对方,一起嬉闹,“欺负”他们的大师兄……
他们什么事都一起做,他从来都让着她、宠着她,她不开心了,落昫浔会哄她开心,从她五岁上山学法开始,她脆生生地唤他“二师兄”,他们就不曾似这般,他凭空消失几天,却不告诉她,他去了哪里。
南川萋猛地从落昫浔房里奔出来,飞上他们的房顶,以前他们经常半夜躺在上面看那静谧的苍穹,会遇到皎洁的月亮、灿烂的星河,或者一闪而过的流星,有时候下起雨来,他们两人不躲不避,一起淋个痛快……
以前的日子多好!
“二师兄!二师兄……你在哪?!”南川萋扯开嗓子大声地叫喊,惊得落叶翻飞,雀儿扑棱,但依旧没有回音。以前他们会玩躲猫猫游戏,只要她找不到他了,她就撒娇大叫“二师兄”,他总会急急忙忙地出现,然后他自然就输了,她则嘻嘻哈哈地赢了。或者她会使出飞鸽术,落昫浔收到了自然就赶来了,但现在她不知道他在哪,飞鸽在空中飘飘荡荡好久好久,找不到目的地,自动就消失了……
哼!南川萋想着想着又十分气恼了,她跃下房顶,一个人把观内观外的落叶扫了一遍,又背了柴篓,到后山去了。
一路上的花红草绿,落英缤纷,还有各种虫鸣鸟叫,十分心旷神怡。
南川萋看着这盎然美景,却无十分心情,随意捡着树下的枯枝干柴,很快就装满了柴篓。听到左首林边传来欢腾的水流之声,于是放下了柴篓,往那里走去。
那是一条宽畅的溪流,溪水源头不明,咋看上去,仙雾环绕,看不到顶点,它垂流而下,好像一面瀑布,溪水似乎是从天上流下来的。南川萋捧水饮了几口,看到清澈的水流下,鱼儿欢畅地游来游去,于是使了个幻影法,一个和鱼儿本身一模一样的影子追着它游来游去,被那条鱼儿发现了,它一开始有些好奇,摇了一下尾巴,那个影子也跟着它摇尾巴,它怎么动,影子就跟着它怎么动,后来鱼儿似乎害怕了,游走,但影子追着它,它却是怎么也摆脱不了。
最后看着那条鱼恐慌得左右乱窜,南川萋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笑了一下突然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以前都是落昫浔陪着她戏弄鱼儿,两人再一起哈哈大笑,她就像那个影子一样,总是追在他旁边,应该说,他才是那个影子吧!
南川萋撇开这令人苦恼的情绪,顺着溪流往上走,溪流源头处有一株兰花,常开不败,若是有人摘了,它也会很快的就又吐芽重新长起来,再开花,常年不败,因为这株兰花的原因,落昫浔还将小溪取名兰花溪。
其实兰花是有三株的,但其中一株有一年被落昫浔摘下以后,就再也没有长起来,落昫浔不相信,第二年又摘了一株,而那一株也真的没再长起来。以后他再也不敢碰那仅剩的一株兰花,都是南川萋摘了,再送给他。
日落西边,染得逍遥山一片梦境的黄晕,南川萋到了源头,看到那一面瀑布,却突然又想起她和月知风那水潭喜房下的一吻,以及彼岸河边的事,惊了一跳,急急忙忙摘了兰花,拾了柴篓,回观中去了。
她脚步匆匆,心里原先那一泓似水平静,早已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