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熊峰评价道，听不出是夸奖还是嘲讽。

季词打开盒饭，把粘在盒子边缘的汤汁擦了擦。熊峰砸了咂嘴，已经吃得没剩多少，一双铜铃大眼直勾勾地盯着小桌上的另一份饭。

有这么好吃吗？

季词把自己的盒饭递了过去，“你没吃饱吧？”

“你吃你的，是个男人都没法饱。”

季词抿抿嘴，掰开木筷，不再管他。

一直到晚上九点，睡觉那个还没动静，季词试探地商量：“要不要叫一下齐皓？”

“要叫你就叫呗。”熊峰捧着一本《国史大纲》，靠在枕头上，不耐烦道。

季词正犹豫着，女生那边传来哭声。季词和熊峰对视一眼，准备起身去瞧瞧。熊峰却把头一转，继续看书，嘀咕了句：“我劝你别去，肯定是那个大小姐，人家缺人伺候，就等你凑上去。”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季词心想，好歹是同学，万一真有什么事呢。

熊峰上半张脸藏在阴影里，不屑地吐出个字：“狗。”

果然是连衣裙在哭，因为两个女生好像都叫什么非。当时自我介绍了一次，季词有点记忆模糊了，现在不敢乱称呼。

“小组长，她怎么了？”他问戴眼镜的那个。

“有人上洗手间没关门，她撞上了。”正忙着安慰的小组长抽出空对他解释。

“关键不、不是这个。”连衣裙抽抽搭搭地说，“是他……太丑了。”

季词有点尴尬，这种事该怎么安慰？

连衣裙哭了足有一个小时，季词站得腿麻，回来坐下直打哆嗦。

熊峰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桌子上的盒饭随着列车的节奏摇摆，车厢的光渐渐暗了。

千奇百怪的鼾声在头顶响起来，在脚尖响起来，在火车的哐哐声中响起来，各不相让。

季词睁开眼睛，摸索到手机，凌晨两点。

还有七个小时，季词翻了个身，睡吧。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