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一开始成亲便已经准备了，你我二人，有缘无分，这一辈子，终究不会有除了朋友外的关系，所以，这份亲事，便不该存在的。”

莫离望着高长恭，越发的觉得她自己的卑鄙。

倘若不是高长恭，她早已经死在十几年的战场上，活不到今日，可……忘恩负义之举，莫离不知为何她会变成这般。

只因，立场不同吗？

“我——”

“听我说，我时间不多，高纬在卷轴中还附带了一封密函，他道，在九叔在位时便已经对我有所忌惮，一是因为我的功绩，二是他们父子多次在我府上寻事，玉儿和你，便是原因。”高长恭看了一眼卷轴，继续道“我的命，是高家的，这一去，便不再欠高家什么。”

莫离不语，站在一旁，书房陷入静谧。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高长恭看了一眼时辰，端起桌上的酒，在莫离的注视下，仰头饮下毒酒。

默不作声的上前，扶住高长恭有些站立不住的身子，莫离柔声道“我们去这边的床上可好？好好的睡一觉，便好了。”

“嗯。”烧心一般的疼痛，高长恭仍旧答应了莫离的话。

扶着人来到床上，静谧的环境中听着本该在耳边出现的呼吸声渐渐变弱，莫离的手开始发抖，眼睛盯着床上的人。

胸膛不再起伏，莫离起身回到案桌前将落在地上的酒杯捡了起来，打开门拿着书信来到书房外，见那人还在待命，等着拿到东西回去复命。将东西交给那人，书信递给福伯，莫离站在书房前好一会儿，终究是离开了书房。

回到鸾凤阁，见澜芯与斛律钟脸上挂着泪痕，莫离道“郡王有命，此刻起，你们不再是齐国人，跟我离开这里。”

“夫人！”

“我的话你们不听了吗？！”莫离突然地拔高声音，有些尖厉的声音让澜芯和斛律钟同时愣住，不敢相信此人是他们平日里温柔的夫人。

他们眼中的夫人，从来不会这般。

见他们两人的模样，莫离打开门，吹响了哨子，不到片刻，便有三人从围墙外翻墙而入，进屋后见到莫离，跪地行礼。

“尚令！”

莫离站在门边，背对着澜芯与斛律钟，冷声下令，“将他们两带走。”

“是。”三人中的两人上前将澜芯和斛律钟拉着，想要带着离开，却没有想到两人开始挣扎起来。

斛律钟忽然开始挣扎，被人抱着，不住的哭喊着“郑姐姐，郑姐姐，你在做什么！肃哥哥死了，肃哥哥死了呀！我要留下来，我要留下来送肃哥哥最后一程，难道你不喜欢肃哥哥吗？！！！”

莫离冷漠的回头，盯着斛律钟和澜芯，冷声道“我不姓郑，我更不喜欢你的肃哥哥，我是周国人，你明白吗？”

莫离从来都不是齐国人，更不姓郑。

说完，澜芯与斛律钟同时放弃了挣扎，看着莫离的眼神渐渐带上恨意，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莫离是奸细！

“你这个坏蛋，我恨你，我恨你！”斛律钟大声喊了一句，被人拉着。

莫离转身的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跟着来人一块离开

，跃出围墙后，已经有马车在外等候。

马车上王轨与宇文宪坐在一起，看着莫离上车，宇文宪眼中是不遮掩的担忧，王轨则是事不关己的坐在一边，抱着双臂冷眼看着莫离。

澜芯和斛律钟被人看守着待在另外一辆马车上。

“莫离……”

“我没事，我想睡一觉。”莫离摆摆手，靠在马车的角落里，便闭上眼睛，似乎是真的想睡觉了。

但宇文宪与她这些年怎还会不知她此刻的心情，也只能低叹一声，靠在一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