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被高个警察带了出去。朱志军问：“第二次见面了，倒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姓秦。”矮个警察吸了口烟道。

“秦警官，我可是个生意人。”

“我知道。”秦警官说，“我也没想让你给这孩子做什么太多的事。就是他这样过来打工，我们平时不查也罢，查到了你可是要罚款的。上次那个女工的事，我可没交代上去，让你把人赶跑了也就算了，这也是体谅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苦衷。”

朱志军点头道：“没想到秦警官还帮了我这么大忙。”

“所以，我也就用这两分面子让你回别人一个忙，也算是举手之劳吧。”秦警官皱眉道。

朱志军沉默地看着他。

“我们派出所呢，给他在这边福利院安个户口，但是你得给个证词。”

“什么证词？”

“证明他是个本地人就行。”

朱志军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证词人人都能做，为啥找我？”

秦警官的嘴咧了咧：“做证词的人，当然要在本地有信用记录和长期稳定的人际关系，不然我们会判为不可信。”

“不让他回原籍落户么？”

“一来一去，这孩子见义勇为的表彰就要落空了，你也知道这事不能拖。”

朱志军点点头：“行吧。”

他打开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张纸和一方印泥：“什么格式？你说我写。”

楼下，袁成和那高个警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也知道了这位警察大哥姓陈，忽然听到朱志军拉开办公室的窗户，从二楼叫他：“袁成！”

“哎！”袁成连忙三步两步地跑上楼。

“这位是秦警官，”朱志军指了指边上的人，“你跟着他去，他会给你落个户。”

袁成正大口大口喘着气，听到这话，突然愣了。

“落户？落哪儿？”

秦警官笑了笑：“能落哪儿，落福利院。你愿意吗？”

袁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里的福利院吗？”

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起来：“那我......和我家里人，还是家人关系吗？”

“血缘上来说，当然是的。但是法律意义上，就不是了。不过你要知道，你现在和你的家人也没有法律上的关系。”秦警官说。

袁成有些犹豫，虽然过去这些年他在家里的生活不好，但要他直接“另立门户”，和家里“脱离关系”，他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

“要不，把袁芳叫过来和你一起商量商量？”朱志军问。

袁成一听二姐的这个名字，顿时头都大了，他想起家里可能要交的四万块或者十二万块的罚款，想起前几天二姐的烦恼和眼泪，想起大哥那通电话，又想起袁建明那些......羞辱性质的侮辱和鞭挞。

他还想起那天自己对二姐说的话：“我们不回去，以后我给你挣嫁妆，我送你出嫁。”

袁成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朝秦警官点头道：“谢谢秦警官。我愿意，落户到这里的福利院。”

（不放在作话说是因为盗文网站不扒拉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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