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秋笑着问：“我还有下次啊？”

张谦文没回答他，转身就去卧室里洗漱，顺便换了一件干净的短袖。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张谦文拎过电视机跟前的那个牛皮纸袋，随意地放在茶几上，“真不知道我对你什么情感？”

李清秋看着他，淡定地问：“什么情感？”

“还能是什么？讨厌啊。”

“......”

张谦文看到对方被噎住后，心情十分舒畅地拿出那三份离婚协议书，整齐地叠好，双手握住纸的上端，嘶啦嘶啦——这几下，就让这几张脆弱的离婚协议书粉身碎骨了。李清秋看呆了，不明所以。

“你先别说话。我这个人也有个怪癖，希望关系对等。比如别人对我好，我也不会亏待他。别人对我的恩情我都记着，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不是给你发好人卡，但我真的想说一句：你是个好人。你先别急着沮丧，听到这句话也别暗示自己高兴，和我在一起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这是我在我曾经的婚姻里学到的，我也一直在改正自己的脾气，自己的性格。但后来才发现做自己最舒服。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很少讲话不讲重点，因为我在做什么总结发表什么演讲之前都会打草稿，那些情况下我讲的话全是重点。我说那么多的意思是，你昨天跟我告白，今天换我跟你告白。

“你不用惊讶我喜欢你的事，你不知道很正常，就像我根本不知道你会在消失半年后跟我郑重其事地告白。昨天我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我内心已经风起云涌了。老实说，你我现在地发展已经违背了初衷，超出了所能接受的范围，你知不知道我怎么打算的？如果你没跟我告白，我也肯定不会坐在你面前以同样认真的态度跟你破哩啪啦说一堆，我会怎么样？尽量地跟你维持朋友的关系，让时间去按下我内心的澎湃。可能有点文邹邹的，毕竟我以前每天写点情感日记什么的。说实话，我没有你勇敢。一方没有回应的爱情我是无法坚持的，所以如果不是你昨天说出来，我不会重新揣起我的勇气，来直面我们俩的感情。

“你只管听着就行了，你一定要认真听，因为对我很重要。两个男人很不容易的，即便婚姻法早已通过，这个社会对我们的包容度还是有限的。尤其是我，一个从死亡的沼泽里走出来的本来半死不活的人，我曾经做过很多傻事，因为我以前是个很情绪化的人，这些事你都了解，我就不多说了。我该说点什么呢？其实，我觉得在过去几个月我们两个相处的时候，你应该对我了如指掌，再说什么怕你真正了解我后就不喜欢我的话，就显得我很**了。我跟你不一样，对人的态度还带区分的，我是中央空调，你是头都转不了的风扇，啊不对，说自己是中央空调也不对！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李清秋，清秋，我想你了。从很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一开始是挺那个讨厌你的，但很快就对你有好感，完全是控制不住的，再后来彻底的沉沦在你的温柔里面了。你记不记得那次打官司，你出差回来很累，但还是坚持开车来接我，我在你车上流泪，不是因为伤口疼，不是因为怨恨卓云独占波波，而是因为我遇到你，喜欢上了你，但我不能占有你。因为我要尊严，我会守你的规矩，所以对你的感情我不会表露出一丁点。我这话是挺多的，因为有很多想说。老实说，我心动了。因为能遇到一个三观很合得来，又愿意花时间陪你的人，真的很难，我苦苦追寻，男人一个接一个地验货，我以为我要孤独终老，一直陷在过去的泥巴地里出不来，但我遇到了你。在我这里，对你我要么彻底放手，要么，永不放手。最后，我爱你。”

张谦文觉得口干舌燥，有点小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我知道了。”

“反应这么平静？”张谦文惊讶地问。

李清秋笑了笑：“你昨晚还让我洗洗睡。”

“......”张谦文气得牙痒痒。

“说这么多话，饭菜都凉了。”李清秋起身。

“你坐下。”张谦文命令道。

“你叫我坐下我就坐下，”李清秋坐下,“那我岂不是很有面子？”

张谦文看了眼李清秋还戴着的戒指，突然想起来什么，双手往后脖子一伸，解下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李清秋哭笑不得，原来他一直戴在身上。

张谦文塞给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跪下，再给我戴一次。”

李清秋把那枚戒指来回摩挲了几下，笑着说：“我这一跪，咱俩上下位置就确定了。”

“各凭本事吧。”张谦文毫不示弱。

“男儿膝下有黄金，”李清秋在那窄窄的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隙里单膝跪下，拉过对方的手，“怎么能说跪就跪？”

“那你倒是起来啊！”张谦文想抽回手。

李清秋抓得紧紧地，根本不想再松开，然后快准狠地把戒指给它戴上，一刻也等不了。

“我喜欢这样的仪式感，我什么誓言就不用说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如，余生，我全都做给你看，让你看看，我李清秋是不是值得和你走一生的人。”李清秋站起来，腿有点小麻，但不影响他想做的事。

他伸手，轻轻地碰了碰张谦文的脸，突然满足地笑了笑。

“想干嘛啊？”张谦文昂着头挑衅地笑着。

“该吃饭了，你早饭也没有......唔~”没想到张谦文突然站起来，把他鼻子撞了一下不说，还直接堵了他的嘴。

张谦文双手扣着他的头，与他的嘴唇来了一场磨人的拉扯。

张谦文在他耳边吹了口令人发痒的热风，问：“喜欢吗？”

“挺喜欢的，你这样勾引我。”李清秋一本正经地说，“多多这样做，我就能点亮应该点亮的技能了。还有，该吃饭了。”

“好，听你的吃饭。”张谦文高兴地还没走两步，就被李清秋拉了过来，被对方那竹竿一样的双手禁锢在怀里。

张谦文的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也把双手放在了对方的腰上，只是拥抱便这么满足了，是的他们俩太需要这个迟来的拥抱了。

约莫过了两分钟，被对方骨头磕得生疼的张谦文终于忍不住说：“这下菜是彻底凉了。你不是让我吃饭吗？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