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点点头:“破案就是这样,我们要架起的是已知与未知之间的桥梁。在抵达终点之前,谁也不知道案件的终点是什么。”
秋北岭:“看样子,你们手头上有一大堆拼图碎片,却找不到还原拼图的方法。你们可能缺一个突破口……
“我可以帮你们审喻语迟吗?”
——
“开什么玩笑!”徐凯冲着陈默吼起来:“怎么还给无关人士透露起案情来了?饭碗不想要了??还想让无关人士审讯???咱们有规定有程序的,陈默你推理小说看多了吧!”
几乎从来没看过推理小说的陈默“嗯”了一声就走了。
无关人士一言不发跟在后头。
徐凯能看出来陈默并不是来征求自己的同意,而是想告诉某位无关人士这种请求简直无理取闹。
——
无关人士秋先生拎着饭盒回了家,收拾起颜料就开始画画。
违规警员陈先生帮着科长四处跑腿递材料文件给领导签字盖章。
约一小时后,徐凯主动跑到技术科来了。
徐凯:“小陈呢?”
许临瀚没说话,探头往门外看。
果然,陈默的身影出现在走廊,走路还喘着气:“唉!徐凯,找我吗?”
徐凯尴尬地搓了搓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秋北岭在吗……可不可以请他帮忙对付一下喻语迟……”
陈默:“?????”
——
陈默大概明白秋北岭能猜到喻语迟是个难对付的嫌疑人,至少传统的审讯方式不适用于她。陈默粗略看了看审讯监控:“刚才谁说我看推理小说看多了来着?”
徐凯叹口气:“我们也没想到,夏桉羽给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却不知道怎么从喻语迟那儿连起来,关于花朝的隐情她又不愿意说……咱们也很头疼,她跟那些成年人不一样,试了很多方法她都不说话。”
陈默:“那……找秋北岭这事儿……你来干。你这么玩他他估计很生气。”
——
画画了一半就被拖过来的秋北岭明显在生徐凯的气。
徐凯觉得秋北岭有信心对付喻语迟的,极力想要讨好他:“嘿嘿嘿北岭啊……那个……之前很抱歉,我们的规定很严格,你也知道的,但是现在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了,那小姑娘一个小时了,一句话也不说,你有办法对付她我们当然很乐意……”
秋北岭故意撅起嘴:“行,只能我一个人进去。”
陈默:“这……”
徐凯却爽快地答应了:“好。”
秋北岭:“里边有录音吧?”
徐凯:“有。”
秋北岭:“那就行。”说完,推门进去了。
喻语迟抬起头,发现进来的人居然是秋北岭。
秋北岭冲她笑笑。
喻语迟身旁的警员有些错愕,目光询问门外的徐凯,徐凯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来。
审讯室仅剩了喻语迟和秋
北岭,其余的人看着监控画面,不知道秋北岭会用什么方法挖出喻语迟的供词。
秋北岭没说什么,倒是脱下了外衣,伸手挂在了监控器上。
徐凯看着被遮住的监控画面一阵慌乱:“我操,秋北岭要搞什么!”
陈默拉住他:“他刚刚不是问你有没有录音吗,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喻语迟心理上有安全感而已。”
喻语迟愣愣地看着秋北岭:“秋老师……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秋北岭笑笑:“别怕,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喻语迟便没说话了,身体轻轻颤抖起来,没过一会儿,眼泪就掉了下来。
“秋老师……我该怎么办……”
秋北岭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哭什么……”
喻语迟擦着眼泪:“……我……很害怕……”
秋北岭语气很温和:“为什么害怕?”
喻语迟身体轻轻颤抖着:“我妈妈……怎么办……没有人照顾她了……”
监控室里的一群人听了这话心中压抑异常。
秋北岭:“你动手的时候,想到过她吗?”
喻语迟:“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觉得很害怕……我妈妈她……会不会有危险?”
秋北岭:“她能有什么危险?”
喻语迟忽然一怔:“也是。”
秋北岭:“她刚刚应该来过市局了,你见到她了吗?”
喻语迟木然:“她好像不太愿意见我。”
秋北岭:“你怎么知道?”
喻语迟:“我明明听见她的声音了,她现在应该也在这里的某个房间吧,她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呢。”
秋北岭下意识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
喻语迟:“她还在这里吧……警察会保证她的安全吧……”
秋北岭停顿几秒,拖着椅子坐在了喻语迟跟前:“这是你第二次强调了,请对我说实话,你觉得有什么人会害你母亲?”
喻语迟低下头:“我……”
秋北岭:“你为什么不信任警察,你愿意跟我说话,却不愿意跟他们说……我根本没有什么高明的审讯方式,只是在我面前你没有那么多心理防线罢了。”
喻语迟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秋北岭站起身,走到喻语迟身边,俯**,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心里清楚,有些事情你永远瞒不下去的……这里只有我,没有警察,说给我听,好不好?”
——
徐凯在监控器把音量开到最大也没听清秋北岭这句说了些什么。
陈默:“我倒不觉得秋北岭能用多高明的手段。”
徐凯点点头:“这倒是,喻语迟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纠结状态,一边透露‘这个案子不简单你们快点深入查’的讯息,一边拒绝提供关于内情的更多信息。”
陈默:“但是她在秋北岭面前似乎没有那么拘束了,至少愿意说点话。”
审讯室内是片刻的沉默,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着少女开口。
“秋老师,您知道一幅画吗?”喻语迟问。
秋北岭:“什么画?”
喻语迟:“《死神与少女》。”
秋北岭:“当然知道。”
喻语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这幅画。”
秋北岭笑了笑:“那你觉得,你是死神,还是少女。”
喻语迟抬起头,停顿片刻:“都不是,
“我是埃贡·席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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