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英:“不必了。人们只会相信自己相信的,就算再怎么解释,也只是杯水车薪。你不是想清静吗,平逢人人厌弃,不就清静了。他们也是想一出是一出,等风头过了,就会忘记。”
叶安:“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榆英:“既觉得抱歉,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叶安:“什么事?”
榆英:“永不离平逢,除非我死了。你虽为客卿,可平逢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们的确是末流仙门,势单力薄。可是我希望在你眼里,它是平逢,不是末流门派。你考虑清楚,再答应我。如果你犹豫,下不了决心,就不要入我们平逢,现在就可以离开。”
当初叶安因为机缘巧合来到平逢,之后成为平逢门下客卿,榆英愁的整宿睡不着。他当然想让叶安来到平逢,太想了。叶安是谁呀,天资聪颖――17岁修剑论道拔头筹,师出名门――龙逅剑仙之徒,
万夫莫敌――入妖窟而身不损,威震天下――以一已之力灭魔族杜苑。这样的天之骄子,愿意来平逢,榆英恨不得把他绑在平逢祖谱上,世代流传。
可就是这样的人,不会甘心置无名小派,他只当平逢是个临时收容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潇洒离开。榆英从不奢望门派能受叶安照拂,可是他又不愿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要把叶安留在平逢。
直至今天,也许只有龙逅的几位老人知道,平逢,几百年前与龙逅同出一脉,人才辈出。后来,平逢为了帮衬同袍,派了不少人去龙逅,眼见龙逅势力愈强。与此同时,平逢却人心涣散,愈发不济,人往高处走乃不变惯例。彼时,榆英的师父是平逢的外门子弟,见证无数人物的出走。
偌大的平逢,榱崩栋折也只在一夕之间。
之后,榆英的师父豫汇才想要重振平逢,却没有成功,他带着榆英四处奔走,求助无门。一方面,自家门派瞧不上豫汇才外门子弟的身份;一方面,识时务者的俊杰太多,大家看得清平逢的局势,不愿白费力气。
两人在走南闯北中历经种种,等灰头土脸回到平逢,发现平逢竟然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位老弱。豫汇才当即悲不自胜,嚎啕大哭,之后卧床两月,榆英悉心照顾,豫汇才才有所好转。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榆英开始打理平逢。
那一年,榆英二十岁。
可是榆英的身份特殊,他只是一个外门子弟的徒弟,这样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可是榆英敢堂堂正正自称平逢执掌。心中有平逢,才是平逢人,号称门派正统,却弃门派,这样无情无义的无耻之徒才是真正不配平逢。
榆英一度将祖谱上的名字全部烧光,怨恨厌恶的种子在青年心中生根发芽。
后来,为了金玉其外,榆英胡乱伪造了一本新的祖谱。
豫汇才因为身心交瘁,没过几年就去世了。弥留之际,他嘱咐榆英:“不成者为尾是法则,我们无人改变,为尾就为尾,只要平逢还在,它就有机会重兴,也许过十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不怕晚,不要怕晚。榆英,照顾好平逢,护好前辈们的心血,不要让他们清明回家的时候,不认得平逢。”
豫汇才死后,榆英像是换了个人,正式踏上装神弄鬼,坑蒙拐骗之旅。
“我瞧您家孩子骨骼清奇,是可造之材。”
“平逢是修界第一大仙门,我保证,您家孩子入我仙门,定名震修界,蜚声于世。”
“看小公子体弱,不如修仙,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
“哎呀,孩子命里有劫,不如带回平逢,可化劫避灾。”
那些年里,只要人的年龄尚可,资质不差,就绝对逃不过榆英的夸夸其谈。
榆英自认资质有限,他不求平逢能东山再起,他只求平逢可以长存,守道不失。
而叶安就像是块馅饼掉在榆英的眼前,如何能错过他。若不是害怕自己的激进吓到叶安,他都想和叶安歃血为盟,你敢走一个看看,我杀了我自己!
榆英:难不成我还能杀叶安?有心无力也。
对付不穿鞋的叶安,无论什么都无法威胁到他。
后来,平逢的确名扬修界,可这名声算不得好听。热闹很快地过去,回想起来,叶安的到来似乎并没有给平逢带去多少好处。榆英开始怀疑,自己的这笔买卖是否划算。
叶安:是你自己作茧自缚,搞什么有偿门票。
榆英:吃我饭,睡我地,我不收钱,有无天理?!
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