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开雯点点头。

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还遇上一两个认识的人。余枝枝和同班同学打招呼：“你来这边玩吗？”

“对啊。”同学好奇地看看范开雯，“这是在画画？”

“嗯。”余枝枝笑着说，“要不要排个队？不贵，也就三十块钱，画得很好的。”

同学惊叹道：“哇……枝枝这是你朋友么？画得是真的好，唰唰两下就画得这么像！”

“是吧？”

“虽然挺想的，但我还是不画了，等下次吧，我在等我朋友。”同学站到一边，跟余枝枝闲聊着，“对了，你考得怎么样啊？我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心哇凉哇凉的，被我妈骂惨了！”

“我记得你成绩不差呀。”余枝枝说，“我考得其实也就一般。”

“得了吧！”同学立刻翻了个白眼，“我早就听说了，你考了年级第二，还说什么一般……我也想考得一般。”

余枝枝讪讪笑道。

“第一是叶时来着？”同学耸耸肩膀，“他考第一见怪不怪了，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好男友，我肯定不会考这么差。”

余枝枝“呃”了一声，说：“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什么啊？都一个班的同学，会看不出来吗？”同学笑道，“叶时看你那眼神都不一样，情意绵绵的，噫——”说着还夸张地打了个寒颤，摸摸鸡皮疙瘩。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他喜欢我啊？”余枝枝哭笑不得，“他对我的确挺好的，那是因为我们是认识得很早的朋友。”

“不不不。”同学摆手，“这可不一样，叶时虽然对谁都挺好脾气的样子，但对你真的不一样，你就没发现他动不动就脸红害羞吗？还只是对你。”

余枝枝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就说吧。”同学还想说什么，突然打住，“我朋友来了，就先走啦，拜拜！”

“拜拜。”余枝枝挥挥手，沉吟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会不会有些自作多情了，毕竟叶时可从来没那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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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到第四个人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一个阿姨拿着画好的画：“哟这画得什么啊？我有这么难看么？”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范开雯抬眼问。

阿姨指着画：“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还歪歪斜斜的，跟鸡眼似的，你还问我有什么不满？”

余枝枝皱起眉，这阿姨泼辣又无理，那画其实画得相当不错，却被砭得一文不值。

“陪钱！”阿姨伸出手，“花三十块画这么一张画，真是赔了我的身家！”

范开雯看了余枝枝一眼：“还给她吧。”

余枝枝把钱还了，那阿姨还不罢休，拿着画对着还排着队的人说：“你们看看，看看！这画得什么玩意儿啊，这画值三十块？我呸！还是赶紧散了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这小丫头片子就是在这里骗钱呢。”

余枝枝皱起眉，说：“请你说话注意一点，阿姨，这画在我看来画得很好，三十块很值的。”

“你们一伙的，当然只知道说好话了！”阿姨不屑地笑着，“这画我看……废纸都不如。”

话音一落，她一把就把画给撕了，成了几片碎纸落在地上。

“喂！”范开雯走向前，“你也太过分了！”

周围的几个人也开始指责起阿姨，范开雯还想说什么，又有人说算了吧息事宁人。阿姨冷哼一声，得意地抬脚要走。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冷声道：“站住！”

阿姨停住了，看到这女人蹲**把撕碎了画一点点都捡起来。

“妈……”范开雯喊的这一声情绪复杂。

范妈妈踩着黑色高跟鞋，走到矮了一截的阿姨面前：“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规定，故意毁坏财物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

阿姨先是被她的气势给震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哟，一张三十块钱的破画，还想让我坐牢啊？”

范妈妈扯起嘴角笑了一声：“哦？你知道我女儿的画值多少钱吗？去年，我女儿一张五岁时画的作品在一次慈善机构举办的拍卖会上，以十四万人民币被卖出。你以为，我女儿的画就真的只值三十块钱？而我，身为知名一级律师，就冲你撕了我女儿的画，我就能让你家破产！”

这话其实有很多水分，范妈妈就是吓唬人，可这阿姨没什么法律常识，直接被她给震慑住了。阿姨张着嘴巴支支吾吾半天，颤抖着说：“这画是我用钱买的，当然是我的，还什么……毁坏财物罪，少吓人！”

“你不是把钱拿回来了吗？”范妈妈挑眉，“这画当然不能算是你的。”

阿姨有些慌了，四处张望却没人帮她，她把手里刚刚拿回的三十块钱塞在余枝枝手里：“喏！给你！我给你还不行吗？！真是……”

说罢，像是有野兽在追似的，她立马走了。

范妈妈叹了一口气，看着手里的碎片，却珍而重之地放进口袋里，然后走到范开雯面前，拉起她的手：“雯雯，爸爸妈妈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我们同意你走画画这条路了。”

“真的？”范开雯眼眸一亮，像是黑夜中点亮了一盏灯，“真的不阻碍我了？”

范妈妈点头，眼眶有点红，说：“你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啊……我们当然想要你快乐了。雯雯，跟妈妈回家吧。”

只是这轻柔的一声，曾经不断与父母争吵却硬是忍住了眼泪的范开雯，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咬着嘴唇，哽咽着用力点头：“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