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沉默着一时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捏捏她的脸颊，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吗？”

余枝枝就着这个动作，脸蹭了蹭他的手背，软软地说：“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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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早读的时候，余枝枝抬着书打起了瞌睡，最后脸还抵在手臂上，抬不起来了。

叶时装似随意地往下转转，一边抬着书念着，一边走到余枝枝的桌前，然后停住，背过去，把余枝枝挡在了自己的背后。

“好了，翻到231页——”

所幸这个早读因为老师们有个小会所以没有来巡查，所以就这么安然无恙地过去了，余枝枝一直睡到了早读结束后的小息时间。

叶时打开盒子看了看灌汤包，已经有些凉了，只好再用一个塑料袋裹好，保证不漏气。

“诶班长！给我吃个！”眼尖的男生路过，伸出手，然后被叶时打掉了。

叶时把灌汤包放到余枝枝的抽屉里：“不是给你吃的。”

男生咋呼起来：“好啊班长，你你你重色轻友！”

叶时迅速地用手捂住余枝枝的耳朵，低头仔细一瞧，看她依然闭着眼睛睡得很沉，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他把男生狠狠一瞪，压低声音道：“没看见枝枝在这里睡觉吗？！”

男生一愣，见平时平易近人的叶时露出这样的神态，讪讪地撇撇嘴，“好啦好啦，对不起。”

叶时摆摆手，让他走远点。

他没注意到，余枝枝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

其实她在下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就半醒了，能听见说话声。当叶时温热又柔软的手掌覆上耳朵，余枝枝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简直如擂鼓。

那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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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这天晚上，余枝枝再次从梦中惊醒。

她坐在床头好久才慢慢缓过神来，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此刻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

这下完全就睡不着了。余枝枝叹了口气，躺回了被子里。

这是第几次做这个噩梦了？

她已经记不清楚，事实上，自从爸爸出事后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连夜做这个梦，之后的几年明明已经有好转了，只是偶尔会梦到几次，怎么现在又这么频繁了？

精神有些恍惚起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拨打了妈妈的电话。她慌忙地想挂断却已经来不及，余妈妈接了起来。

“枝枝？”因为被吵醒的余妈妈的声音有些低哑，所以听起来格外的温柔。

余枝枝把手机贴到耳朵边上，抿紧了嘴唇。

窸窣声细细传来，大概是余妈妈起身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声音微微扬起：“怎么了？这个时候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余枝枝唤了她一声，然后眼睛立刻红了，“我……睡不着。”

“睡不着？”余妈妈问，“是不是考试的压力太大了？”

余枝枝没有说话。

余妈妈耐心地安慰着：“枝枝，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的努力和进步妈妈都看在眼里……”

“真的吗？”余枝枝打断她，声音中透出一直压在心底的希冀，“你一直有在看我？”

余妈妈愣了一下，心口也忍不住地泛起一阵酸涩，说：“真的，妈妈有的哦。因为枝枝是妈妈唯一的女儿，妈妈当然会关心你的成长了。”

“那……妈妈是看黎思影看得多一点，还是看我多一点？”

要是平时，余枝枝绝不会问出这般孩子气的话来，可这连夜的噩梦让她一直都很牢固的锁链松动了，有些东西控制不出地冲出来。

余妈妈沉默了好久：“当然是枝枝了。”

“嗯。”余枝枝轻轻地笑了一声。就算这句话很可能只是一个母亲一时哄孩子的谎言，但也足够让她开心了。

“枝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余妈妈声音里透出一点焦灼，“这几天天气变化大，着凉生病了一定要和妈妈说啊。”

“没有不舒服。”余枝枝说。

“那就好。”余妈妈叹息道，“妈妈一直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多多照顾好自己，成绩不是那么重要的，只要你过得好。”

眼泪掉了下来，余枝枝哽咽应道：“嗯！”

挂了电话后，余枝枝嘴角挂着笑容闭上眼睛。她想，这个晚上久违地得到了妈妈的一声“晚安”，自己一定能够睡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