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餍足柔顺的猫儿戒备地竖起全身的毛儿,化身为严谨严肃的秘书长,白玉堂有点后悔,逗猫儿的乐趣他还没享受够呢。
“谈什么?”猫儿是逗不成了,那就看看小老虎这几日得出了什么结论。
“白玉堂,我给你悔婚的机会。”
白玉堂在展昭严谨的秘书长式的表情里看不出情绪,他懒洋洋地靠在流理台边,道,“如果我走了,还会有下一个吗?”
展昭皱眉,会有,而且很快,依照父亲的计划,他必须要尽快和男人订婚结婚,表明不会继承父亲的权利的立场,主动打消上位者的猜疑,才是优秀政治家的手段。
这答案呼之欲出,白玉堂毫不意外,展夫人的位子可以是任何人,“会是男人?”如果是女人,他或许可以退让,一见钟情的感情可以有多深厚,他尚且不能很好的回答。他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知道比起多巴胺的分泌,还有家庭和责任,如果是女人,展昭可以继承展文锡的一切;如果是女人,展昭可以生儿育女,不像与他,要费劲周折。
展昭迟疑,他不确定这场特殊形势下的婚约会不会就是他的一生。如果是的话,男的女的好像也无所谓,毕竟他也不知书中说的爱情到底为何物。
“如果我走了,你会怕吗?”
仿佛被人窥视到心中最隐秘的最难以开口的秘密,展昭面色微变,忽又笑了,“白玉堂,你少自作聪明了,我怎么会怕?”
白玉堂作势要结束这场对话,走到展昭面前时,扯了扯展昭鬓边的头发,道,“我要走的话,调教室那天就走了。你应该知道我和苏虹早就认识了。”
展昭面色微红,那天过后,他确实好奇,调了苏虹的档案,发现两人有一段重合的在外留学生活。至于所谓的鞭刑,白玉堂的确没做多余的事儿,父亲在那之后,对白玉堂明显放心了不少。
“为什么?你知道做展夫人意味着什么吗?”展昭不解。
白玉堂轻笑,是一种很张扬的笑,“那又如何?白玉堂还是白玉堂!至于我为何不走?”话音一顿,似是调笑一般,语气却是温柔的,“因为我发现秘书长是个好丈夫!不是纨绔子弟,没有贵族乱七八糟的习气。所以,你不会把我和一堆贵夫人凑在一起喝下午茶的吧。”
展昭想了想那画面,不禁笑出声来,“那可不保证,每天下午,夫人们都有不同主题的下午茶,我猜给你的邀约马上要塞汪管家的抽屉了。”
两人站在宽敞的厨房里,两侧是镶嵌在墙壁上的储物柜,而日光正穿窗而过,洒在大理石地板上,展昭逆光而立,直视着白玉堂的眼睛,郑重的仿佛在许下一个承诺,“白玉堂,如果有天你想悔婚或是离婚,我允许你离开,而不必经由父亲和任何人的意见。”
这个国家,处于金字塔的人,尤其身在议会,连婚姻大概都不能随心所欲吧。白玉堂忽然俯身,靠近展昭,压低嗓音,道,“展昭,我们不谈展家,不谈白家,没有议会,不必在意婚约。”
展昭困惑,白玉堂的脸却越来越近,他下意识地退后,双手按住流理台的边缘,脑袋缺氧,问道,“那谈什么?”
“感情。”尾音消失在一个突如其来却蓄谋已久的亲吻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