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窗口的菜一素一荤，将就。”许烯指着左边说：“那边是两荤一素，过去点是小炒，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这边两素，不好吃。”

舒夏愣愣点头，其实口味什么的，他没吃过，不能判断。

排队没花多少时间，只要是第一次，左看右看，不自觉的时间就过去了。

吃饭的家伙是餐盘，不锈钢的，很薄。

舒夏要了清炒莲白和黄瓜炒鸡蛋，看着很素，主要是没辣椒。

刚刚扫了一圈，没放辣椒的菜没几个，他总不能每顿都吃这些，经常吃辣又伤胃。

还是自己做吧！舒夏再次在心里叹口气。

他们挤出来的时候已经又一波人吃完走了，有阿姨拿着抹布和小桶在巡视，见哪儿空了就去抹一下。

许烯占的位子没人，舒夏既庆幸又觉得不太好。

“你口味真淡！”许烯看了一眼。

舒夏看他的菜，辣子鸡丁和炝炒土豆片，辣椒很多。

“我不太喜欢吃辣。”舒夏笑着说。

“挺好的。”许烯指着自己的脸，“我不吃辣椒不行，但吃了就会长满脸痘。”

舒夏看过去，是有几颗痘痘。

不过男生嘛，长痘也没什么。

许烯走路做事走路是个慢性子，吃饭却快得像是直接往胃里倒，他只吃了一半，许烯就吃完擦嘴了。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舒夏点头，看着他拿着书端着空盘子大步离开。

完全看不懂的一个人，舒夏埋下头继续吃。

他喜欢细嚼慢咽，像许烯一样嚼两口就吞下去，两天就得进医院。

修长的手指出现在眼底，舒夏抬起头看上去，纪席那张张扬肆意的脸正看着他，笑意盈盈。

“学霸，请客吗？”他轻轻叩桌子。

舒夏笑着把饭卡递给他：“请你吃右边的，去吧！”他手一挥，十分豪气。

“抠门儿。”纪席接过去，没走，还腿一抬，直接坐下来了。

旁边的同学看了他们两眼，眼神十分明显，舒夏看了一眼，盯着纪席：“你不去打饭？”

“你就吃这个？”纪席指指他的菜，清淡，没味儿，一股脑的两个字在翻滚：难吃。

“你睡到现在才起的？一早上都没见你上课，不愧是学渣。”舒夏给他点了个赞。

“也不知道谁大晚上不睡，能吃点有营养的吗？”纪席再次嫌弃。

舒夏白他一眼：“挺好吃的，你怎么来食堂了？”

“来逛逛。”纪席看了看人群，脸都快皱拧巴了。

“舒夏同学今天看着不一样了，啧，有学霸的气质了。”纪席打量他一番给出结论。

“我以前很土？”他问。

“嗯，丑死了，你那老花镜啊，简直是毁容神器。”纪席吐槽，戴眼镜的时候像个书呆子，傻不拉叽的。

“老大，来了！”舒夏还没来得及反驳，祈鑫的声音就咋呼着近了。

舒夏看着他把两个大餐盘还冒着热气的菜放在桌子上，里面有五个菜，三荤一素一汤，孟轲在后面端着饭，四碗，还有一盘炒猪肝。

六个菜，四碗饭。

我去！

舒夏看看自己五块钱的一荤一素，觉得坐错地方了。

“嗨，学霸你好！”祈鑫对着他笑脸相迎，舒夏回了一个标准的八颗牙。

纪席一把端过舒夏的盘子，把冒着热气的新鲜的一碗饭端到他面前：“吃这个。”

“你干嘛？多浪费啊！”舒夏把盘子拿回来，瞪了纪席一眼。

“啧，行吧，这个给你。”纪席直接给他夹了一个螃蟹，是的，这个早上睡懒觉逃课的纪席同学中午来食堂吃小炒点了蒸螃蟹。

就一只还给他，舒夏看看旁边的祈鑫和孟轲，拉仇恨。

“你干嘛？”舒夏看着他。

“问这么多干嘛，吃吧，你中午回去吗？”纪席问。

祈鑫和孟轲安安静静的吃饭，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问回不回去，回哪儿去？

“不回了，缺课几天得补上，而且我今天晚上要去网吧，没时间。”舒夏把螃蟹打开，他们这里属于内陆，螃蟹这玩意儿挺贵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吃。

蟹黄很多，舒夏分一半给纪席，“吃不完了，别浪费。”

纪席没拒绝，挑了一口，味道一般。他吃饭时有条不紊，天生或者后天养成的习惯，没有声音，一举一动都充满优雅和流畅。

祈鑫脸色变了变，默默吐槽学霸与学渣的区别竟如此□□裸，对他们就随便应付，对学霸就不一样了，连洁癖都没了。

“学霸，下周月考还拿第一？”纪席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别调侃我了，我这次可能会退步。”舒夏叹口气，可能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有些心力交瘁，学习上松懈了。

“咳咳……那个，请给我们留一点面子好吗？”祈鑫含着泪说，“我们心灵很脆弱的。”

“……没事儿，不就一次月考，下次一定满分！”纪席说。

舒夏点头，默认了。

祈鑫和孟轲面面相觑，他们坐错地方了。

“你呢？该不会又打算考倒数吧？”舒夏问。

纪席摇头，十分无耻：“这次打算考倒数第二。”

“到时候给你放鞭炮庆祝，不是倒数第一了。”舒夏假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帮你补习吧！”挽救一下，说不定老天开眼就考上了呢！

纪席挑眉：“你时间很多？”据他所知的，舒夏的时间表可是安排的满满当当。

“中午不是不用回去了嘛，可以空出来。”舒夏说。

纪席：“你不午休？”

舒夏：“没这个习惯，你那天答应的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他抿着嘴，皱着眉看着他。

纪席想开开玩笑都不行了。

“是真的，既然学霸想补就补吧！”他也没午睡的习惯。

舒夏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中午就拉着人补习。

祈鑫和孟轲跟在后面蹭蹭学霸的好运，说不定下次就不是倒数了。

教室里没几个人，住校的有午休时间，走读的会回家吃饭，只有舒夏几人，打算干一番大事业。

纪席的位子上，舒夏坐在蒋林的位子，孟轲挨着祈鑫坐。

一带三，给他们讲月考的重点，拿出上个月的试卷当例题。

舒夏也是顺便给自己查漏补缺。

教室里仅剩的三个女生，本来打算在教室睡觉的，被眼前的一幕惊的浑身充满力量。

她们悄悄拿出手机，调好静音，对准镜头，卡擦一张照片上了学校贴吧。

引起一片热议。

——好帅啊！

请见证伟大的时刻，年纪第一和年纪第一的巅峰对决！

一带三啊！厉害！

学霸好像更帅了！

……

“这个题，已知正方体的棱长为1，一般遇到这种题就画图，因为自己想象的话很容易受到固定思维的影响，我们画一个图，就可以很直观的看到题目中的图形长什么样。”

舒夏很流畅的画好立方体，标上字母：“好，接着就看还给了什么信息，我们得学会提取信息，才能知道答案是什么。”

祈鑫听得云里雾里，抬头看着纪席和孟轲，听得很认真，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听不懂？

“那个……我怎么知道他给的信息有没有用呢？”祈鑫不耻下问。

舒夏看他一眼，祈鑫仿佛看到自己宛如一个智障。

“比如说，在这个正方体里，它已经告诉你是一个正方体了，那么它题目中所说的ab=AB就是废话，这些就是不需要的信息，就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东西就是不需要的信息，是拿出来干扰的。”

“如果你实在判断不了，就跟着题目的信息一个个的对应，就能找到答案。”

祈鑫：“我还是没懂。”

舒夏：“要不，你自己先照着题目把图画出来？”

被激起学习兴趣的祈鑫同学立马翻出草稿纸，跟着读，先画图，再看条件……

舒夏见纪席没有问题，接着往下讲。

他的数学试卷除了最后一道题，在结果那里打了个问好，其他的地方全是大红色的勾，看得祈鑫深受打击。

他的试卷几乎都是叉叉，有时候老师难得一个一个的画，把对的挑出来，剩下的一把剪刀就完事儿了。

纪席的试卷很干净，和新的差不多。

他只做选择题，十道题错七八道。

“你随便乱选运气也不至于这么差吧！”舒夏看着他的试卷，觉得B大对他来说就是个白日梦。

纪席笑着说：“习惯就好了，我的运气一向如此。”

舒夏皱眉：“后面的都不会？”

“会吧！”纪席翻看白卷一圈，“当时睡着了，我醒来就交卷了，其实我还没看完题目。”

“你……算了，要不我们从初中开始？”舒夏看着祈鑫的图，连个立方体都不会画。

祈鑫点头：“可以，我觉得我好像爱上了学习，学习让我大脑高度兴奋，我想喝酒庆祝一下。”

“啧。”纪席打他脑袋，“欠打呢！”

祈鑫：“别敲我脑袋，已经够傻了，再傻你负责啊！”

中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舒夏只讲了选择题，剩下的先把初中补完再说吧。

大家陆陆续续的来上下午课，十分惊讶地看了一眼舒夏，又看了一眼纪席他们，这学习氛围啊！可以拿个团结友爱奖，舒夏同学需要特别颁发乐于助人，或者□□。

这和谐的世界。

沈拾也来溜达一圈，挂着保温杯，十分满意的看着下面祖国未来的栋梁和花朵。

“看来上次月考让你们认识到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这并不可怕，要知道找到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半了，剩下的就是拿下它，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同学们互帮互助。”沈拾一番侃侃而谈后，挂着保温杯走了。

舒夏疑惑的看着许烯，发生了什么？

许烯抬头，掏出手机悄悄的打开学校贴吧：“这个。”

里面是一张照片，舒夏在讲题，三个脑袋齐刷刷的看着他，听得十分认真。

舒夏皱眉，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八卦的地方？

许烯看他似乎知道他的困惑，说道：“微信群实名制，谁说了什么都知道，贴吧上乱七八糟的昵称，隔着屏幕，谁知道谁啊！”

“所以学校的八卦都在上面，还有班主任也在上面，看，这个，就是老九的百度号。”许烯指着一个昵称老九的楼，写了评论。

学习氛围十分浓郁，祖国的未来有希望！

这话，一看就是老师的口吻！

舒夏了然的点点头，听见上课铃声响了，把额外的思绪掏空，认真上课。

下午的课祈鑫格外的认真，虽然他听得似懂非懂，偶尔还控制不住的和周公打招呼。

但是他觉得他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满脑袋的知识在乱窜，这种感觉真他妈爽！

纪席靠着背倚，手里转着笔，看着黑板。

舒夏也有转笔的喜欢，刚刚给他讲题的时候，只要他开始看问题，陷入思考后手指就开始动了。

那只笔在他五指之间翻转跳跃，从大拇指到小指，十分灵活。

而且花样很多。

纪席试着像他一样，一直笔飞快地旋转起来。

其实也不难嘛！

他看了一眼认真上课的舒夏同学，把心思稍微放到老师身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