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生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那边猛地爆出一阵咳嗽。

说书人扶着桌，弯着腰，捶自己的胸口，由脖颈往上到口鼻，整个面色泛出紫红色，似乎被掐住一般，旁边候着的小童子赶紧上前搀扶，底下客人慢慢嘈杂起来。

“什么啊，讲到关键处你倒是说啊。”

“瞎耽搁本爷时间。”

“啧，扫兴，不过我倒是也听过这......”

说书人用颤巍巍的手抬起茶杯，想缓口气，眼睛无意往卓生这边瞟了一眼，忽然愣住，然后睁大眼又是一阵猛瞧之后，茶杯脱手，哐当砸地四裂。

有人顺势也往这边望。

“万，万生......阁”然后声音就卡在喉咙里。

不知从哪处传来有些惊异的声音，整个大堂开始鸦雀无声，卓生感觉有越来越多的目光往这边汇过来，难怪进来的时候就坐在这边偏僻倚窗的位置，面前还有一根木柱子稍微挡着些视线。

“你看着别瞎喊啊，这人衣着不像，偶尔在街上看到的万生阁门徒哪一个不是着一身白衣。”

“你懂个屁，这是内阁常服，老子还是曾经见过的，跟你说的那些能比吗？”

有人在低声耳语。

之后就再没有听到人声，只有偶尔响起的杯盏磕碰，更没有再听到万生阁三字。

“人来了。”

话刚说完桌对面的人已先行动作，等着卓生反应过来时，只能看见楼梯口的衣衫一角，卓生抓起所剩的豆子塞进嘴，拿起包袱跟着跑了下去。

白衣少年等在楼下，见人便迎了过来。

“后面的事，麻烦你了。”

“孟师兄哪里的话，定当安全送到墟余山。”

那人将卓生带至白衣少年跟前，转过来对着卓生：“此番我只能送你到这，后面百余里路程已无危险之地，你须跟由这位师兄而去。”后又叮嘱了两句，便与两人相辞，折身沿着大街往城门方向而去。

卓生看着那个身影越行越远，渐渐变小，扯了下肩膀上的包袱带。

旁边的白衣少年十指交叉，放在脑后，抱着头：“小子，真好命啊你，让孟云言师兄来连夜护送你过了荆、益两州。后面还有一百多里路程，还得继续赶，走吧，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