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那人手中拿着一块玉牌!但凡是天爵门人一眼便认出,那是前几年剑无极生日宴上,楚克送给剑无极的,剑无极宝贝的紧,一直贴身带着。
剑无极看着那块玉牌,急忙摸了摸怀中。
他回想了一遍,到底是何时将这块玉牌丢失的,可是任他如何想,只有那么一次,楚克曾在他沐浴时来过他的房间。
楚克面有憾色:“师弟,你真叫我失望。”
他的语气何等的情真意切,可是只有与他正面交锋的剑无极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如何的凛冽如刀。
百花娘子怒气横生:“事到如今你还有何狡辩!”
剑无极忽然笑起来,笑的张狂又嚣张,他垂着头,垂直秀发下,眼眸中杀气横生,他挑衅道:“不是我如何?是我又如何?你们当中有人会是我的对手吗?”
司徒静果断出掌:“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一计穿云掌过去,剑无极所
在之地飞石炸裂,一阵飞雾过后,剑无极忽从天而降,速度之快谁也未曾看清,司徒静被击退数十丈,跪立在地,口中鲜血不止。
百花娘子一皱眉:“好狠的杀招!隐藏的够深的!”
剑无极单腿立在树枝之上,眸光冷淡,大有睥睨天下之势:“今日,你们都要死!”
剑无极手执长剑,手腕一转,数道剑光如大雨倾盆而至,剑气之盛,难有匹敌。
无数惨叫声响起,片刻之间,地上已是血流成河。
百花娘子怒火攻心,祭出紫鞭飞身而上,硬生生挡下了剑无极的杀招,她反手一推使出一计秋风扫叶,将剑无极推出数丈,剑无极拭去唇边鲜血,双目猩红地看了立在原地的楚克一眼,而后飞身而逃。
其余门派损伤惨重,方才楚克预先撑起了一道结界,将剑无极的招数都挡了下来,这才护住了在场的天爵门人。
“师兄!”天爵门弟子聚集在楚克身侧。
楚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焦坞一片。
直到方才他才发现,剑无极的剑道一直在他之上,可是每次比剑,他都故意输给了自己。
百花娘子落到他身侧,冷声道:“楚师侄,这便是你给我们的交代?”
从百花娘子手下逃生,剑无极找了个破败的庙宇落脚。
他跌跌撞撞地躲到了神像后,用黑暗将自己隐藏。
破败的神庙内,剑无极紧紧抱着自己,身体不住的发着抖。
方才他被百花娘子的紫鞭抽了一计,而那鞭上被淬了寒毒!
彼时,乌云遮蔽了月光,大殿内漆黑一片。
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剑无极强行运功将寒毒压下,脚步声戛然而止。
乌云渐渐散去,清湛的月芒洒进破旧的大殿之中。
剑无极抬起头:“师兄。”
他欲伸出手去,却落了个空。
楚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剑无极压下心头血,站起身来:“师兄,我没有出卖他们。”
外头响着踏踏踏的脚步声,仙门那些人追来已经包围了这座庙宇。
与外面的喧闹不同,庙里极静,剑无极死死盯着楚克。
楚克道:“我知道。”
剑无极心头还来不及一喜,忽地怔住:“那……为什么?为什么!”他连问两个为什么,楚克只定定看着他。
外面的那群人冲了进来:“围住!别让他跑了!”
剑无极按兵不动,他还在等楚克的答案。
半晌,楚克道:“我对你太失望了。”
剑无极怒极反笑,“好,很好。”
剑无极将脸转向外头涌进来那些人,口吻嚣张:“是我又如何,你们这群废物,有一个是我的对手吗?”言罢,他看了楚克一眼。
幽深的瞳孔之间,似有粼粼水光闪烁,楚克读不懂他的眼神。
剑无极狂吼一声,无痕放出数道杀气,将一干人等尽伏剑下。
剑无极纵身一跃,破瓦而出,楚克拍去一身碎屑,御剑追上去。
天空中亮起数道剑光,追在橙色剑光身后,剑无极嘴角带着冷笑,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无数剑芒从半空中坠落,如璀璨流星。
剑无极杀红了眼,可是的确如他所言,这么多人,竟无一是他对手。
雪姿截在剑无极身前:“拿命来!”
剑无极运掌,掌中之气汹涌奔腾,雪姿堪堪躲开,剑无极收了无痕剑向她斩去。
眼见着已是避无可避!
一道金色剑光横空拦截,无痕剑的杀气在即将触到雪姿脸颊一刻倏然凝滞。
一阵钝痛从心口传来,剑无极难以置信地低下头,踏燕剑的剑尖从他背后贯穿。
剑无极扭过头,鲜血自唇角溢出:“师兄,为什么?”
楚克眼中恨意毕露:“我本姓慕容、名克,江陵永淮慕容家人。”
楚克抽出剑,剑无极的身体自半空坠落。
下坠时,他仰头看到满天星光,回忆起多年以前,他躲在酒楼后,听见门内有人喊道:“阿克,你怎么又去招惹你阿姐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楚克,以后就是你师兄了,你放心,有我在,这山门中无人敢欺你。”
当年初入山门时,青衣少年言笑晏晏的模样渐渐与眼前这个冷漠仇恨的楚克重叠在一起。
那面容逐渐远去、远去,最后完全模糊在一团黑暗之中。
“爹、娘、阿姐,阿黄、小桃,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