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书刚迎出来,见着一位神仙一样的少女朝自已这走,边走边摘下了墨镜——有点眼熟。
“妙、妙妙?”
许妙含笑点头:“叔公。”
几人分宾主坐好,村支书家的儿媳妇给许妙众人上了水,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女才子。
“你不是上城里念书去了?”
“是呀,我这回回来,就是来看看你。”说着从钟丽手中接过几盒礼品,亲手交给他。
村支书笑得见牙不见眼:“哎,来就来了,还带啥东西。”手上却利索地把礼品接去了。
这城里的水土就是好,许妙在村里就是个漂亮大姑娘,没想到进了城,竟然变得这样好看。
“妙丫头,你家的房子,叔公都给你好好儿看着。上回广旗想要爬墙进去,我每天都让大黑去巡一遍呢,再没人进去的,连个耗子都没生。”
大黑是他家的看门狗,拿耗子是一绝。
许妙谢过他,便提出要把房子租出去。
“房子不住也是白放坏了,不如租出去,也好多个进项。”
多个进项?
村支书看了眼许妙一行人的穿戴,又瞟了眼停在大门外的车,心道你差这一个月几十块钱的?但嘴上不好讲出来。
许妙又道:“我也不白麻烦叔公你。若是叔公你的亲戚要住,我一个月只收二十。”
村支书的眼睛亮了。
许妙又讲:“若是叔公你帮着租出去的,每个月的租金,我跟叔公分一半儿。”
简直天掉馅饼!
“只一条。”许妙细细说道,“不能让许家人住。”
谁来都行,就不让老许家的极品们占一点便宜。
许妙坐着轿车风光回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许广旗夫妇耳朵里。
二人互看一眼,捋起袖子就冲过来。
路上,夫妇二人就“许妙怎么变有钱”的事情进行了简单粗暴的猜测和讨论。
“肯定是干了什么丢脸的事了!”
要不然,一个才上大学的乡下丫头,上哪儿赚那么多钱?
虽说A大说好了,要给她补助,还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可是也买不了车啊。
一个月八百块生活费,买车?做梦呢!
“车应该是金主的,随行人员也是金主派来看着她怕她跑了的”这么一个结论就这么在夫妇俩的一来一往中成形。
许广旗到底是男人,脚长步子大,先高秋红一步进了村支书家大门。
他三角眼一扫,厉声喝到:“许妙!你好大胆子!”
上回他被许妙身后的人给吓住了,那是因为在城里,是城里人的地盘,他怕吃亏,让着她一个女娃子。
现在在村里,可是他们的地头。
在城里那个荒唐的说“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地方,他们不敢怎么样,但在村里,只有一个女孩儿的人家就是绝户。
别说广超失踪了那么久,肯定是不在了,就是在,他以后棺前也是要靠他儿子人才摔盆才能起灵,说破天,都是他们家有理,他怕个屁!
许广旗见许妙不像上回在城里一样马上反击,自认为说到了她的痛处,洋洋自得地不请自坐,斜睨着村支书:“他叔公,许妙回来的正好。那房子的事,也该给个说法了。”
许广超的户口现在虽未注销,也不过是生米煮成熟饭——迟早的事。刘惠香母女死活拖着不办,也就是苟延残喘罢了,且让他们再得意几天,等到广超老是不回来,就算她们真心实意地不想,派出所也不干。
许广旗手里有个消息,原本还担心哥哥不定哪天就回来的那点心思,最近特别安定。
“你一个丫头片子,上了大学,那是咱许家祖坟冒了青烟。结果你不学好,上回在城里,带着两个混子对着我们,那是往死里欺负。如今又把人带回村儿里,哎哟,我这脸,都替你臊得慌!”
许妙懒得理他。
女人也有继承权,这理儿也就是解放后才开始的。在愚昧落后的乡下,还普遍秉承着“女人不算人”的糟粕传统。
这时候,就看谁拳头硬了。
说白了,法律不过是强者的倚仗,却不是是弱者的护身符。
刘强身为保镖,雇主的安全就是他的职责所在,同上次一样,将许妙护在身后。
王孟看着胆敢对着自家小老总叫嚣的许广旗,表情有些惊疑。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正面怼他们家小老总,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家伙。
基本上,在王孟的认知中,敢这么在许妙面前跳的跳蚤,早就已经凉了。
当然,许妙并不会跟人解释,为什么其他怼过她的人都凉了,而许广旗一家还活得如同生猛海鲜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家在怼她的时候,她重生后奇特的气运才刚刚起来,还没到如今小有所成的地步。
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因为许广旗,很快就会得到报应。
高秋红慢了丈夫几步,本也没慢多少,按理说,在许广旗大放厥词完后,她就该到了,可她在半路上被人拦住。
“什么?厂里交的那批货,人家不要了?”
高秋红的服装厂在暑假接了一个大单子,做的女童的花裙子。一厂的人,包括村里好多大姑娘小媳妇,都接了散活儿没日没夜的赶工,好容易交了货,对方却说验了不合格,货不要了。
这关口儿,就算是重做,前头的一切全都打了水漂儿不说,自己还得再贴上点。
想到这,高秋红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