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旭点点头,拿起一本案卷,也在对面坐下:不过这个数量确实太多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每年都有这么多人拿着刀到处去捅别人。幸好咱们国家禁|枪,不然跟那些外国似的,一天到晚动不动这里枪|击,那里枪|击的,那我们这点警力可要了命了。
许月笑笑,没说话。
汪旭手里的是一件伤害案,受害者倒是命大,只受了皮肉伤。他看了一会,觉得案情不大符合他们要找的,搁在一旁,又拿起一份新的。
这一份也是伤害案,八年前的,在大观山旅游区。受害者自述是晚上回家的路上,碰上了抢劫的,要抹他脖子没抹着。受害者立刻大声呼救,引来人,于是凶手就跑了。
这个案子有点意思, 汪旭说,对方拿着刀从后面要抹他脖子,让他躲了没伤到要害。可这个人也是胆子大,自己身上挨了一刀,赤手空拳的还敢去抓凶手。胆子也太大了,换了是我,可真不敢这么空手和对方搏命。
许月抬起头:从后面抹脖子?
汪旭哎了一声,许老师,我觉得这个跟咱们要找的好像有点像
许月从案卷堆后面伸出手:你拿来我看看。
汪旭站起来,把案卷递过去。
受害者伤在后脖颈处。他说自己在路上走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不等他回头去看,对方已经从后面摸上来,伸手就要抹他的脖子。
受害者说自己有些搏斗的经验,下意识弯腰躲了一下,行凶的人手一歪,只在后脖颈上划了一刀。他立刻大声呼救,附近有几家店还开着门,听见声音就往这边来,凶手见状,立刻就要跑,受害人试图去拦,没拦上,就让人跑没影了。
但他回头的时候看见了对方的脸。大观区分局当时按照他的描述,还画了一副肖像。分局拿着肖像找了半个月找不到人,最后就放弃了。
许月拿着案卷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接着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找到了案发当时的位置。
地图上的显示,当时的案发地,现在已经是一座滑雪度假酒店了。
酒店叫做芸海度假村。
汪旭就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最近在市局里,有关姓叶的一切,都是有些敏感。
汪旭从楼上下来帮忙前,马勤他们正在查叶成轩给朱美的毒|品是从哪来的。
叶成轩是个软脚虾,刑警审讯的那些法子根本不用往他身上招呼,问什么说什么,痛快得很。问题是他招是招了,说出来的信息一点忙都帮不上,气得马勤几次想揍人。
他招了卖给他毒|品的人,缉毒大队表示他们的名单上查无此人。叶成轩提供的电话也已经打不通了。
他又指认了方利把福利院当成雏|妓|卖|淫的场所经营,也指认了是叶氏里一个叫王平的董事最早介绍他去的。王平被叫来问话,每次都有律师在前面挡着,推得一干二净。
王平一口咬定叶成轩和自己有私仇,是借机攀咬,要毁他名声。
至于方利的供词他供出来的人多了,可每个人都是进来又出去了。没有实打实的证据,马勤他们拿这些躲在律师后面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有那个雷洪,刑侦队手里倒是有他的dna样本做证据,但他打死也不认自己参与过雏|妓交易的这些事情。
马勤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在叶成轩身上做文章。他们搜查了叶家的老宅,只找到各种违禁药物和一点点叶成轩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毒|品,数量刚好够把他送进监狱里呆两年。
马勤不死心,又去查叶成轩的账户,想从他的财务往来下手。这位叶大少浪荡人间,自己的账户五花八门数量繁多,里头的走账乱七八糟,好些账户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马勤不得不找来经侦的同志协助侦查。
唐小池从楼上下来前,上面堪比一个数学考场,人手一个计算器埋头苦翻,一片愁云惨淡。
许月轻轻咳一声:这片地方开发前的照片地图,现在还能找到吗?
汪旭这才回神:哦,哦这个容易,我上网给你搜一下。
许月点点头。汪旭没过一会就喊了许月过去看。
电脑屏幕上有几张照片,都是芸海度假村开发前的。
我查了一下,这块地方最早是个市集,住在周围种地的农户会过来赶集。后来大观山开发成旅游区以后,周围农户都迁了不种地了,这个市集里面就慢慢起了些,咳,娱乐产业。
汪旭说得含蓄,其实就是按摩店,还有几家棋牌麻将室。周围的农户迁了,拿了政府的补偿款,口袋里有了余钱,也不愿意出去打工看人脸色,只在家附近游手好闲,坐吃山空。
后面这块也被征了,就盖了这个度假村。
汪旭随手把网页往下拉了拉,露出一条陈年的旧新闻。标题是开发商和大观山区村委会第四轮谈判破裂。
这标题用词可有点厉害,一股大|国|贸|易|战|硝|烟|四|起|战况胶着的味道。
汪旭一时好奇,随手点进去,飞快地阅览一遍。
当年大观山滑雪场以及配套建设是政|府主导的重点旅游开发项目,地产和酒店业都觉得是个好机会,又有政府给的优惠政策鼓励,于是一股脑地往里进,生是把地价给炒了上去。
附近的村民也不是傻子,趁机坐地起价,非常敢喊。政|府不得不在中间多次斡旋,组织面对面的商讨会。
许月看了眼新闻的时间。也是巧得很,和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个伤害案发生的时间,恰好是前后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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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重现 十九
叶潮生从水产市场的另一边匆匆赶过来
现在那把刀去哪了? 他听过男人的描述,拧着眉头又问。
中年男人摇摇头:这话说起来就长了
叶潮生:长话短说。
中年男人一噎,说:丢了。
同事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丢了? 就像听见彩票兑奖处的工作人员告诉他,对不起,您手里这个中奖号码是上一期的。
男人挠了下头:我家在市中心有个酒楼嘛,收了好些个徒弟。当时怀疑是店里一个刚辞职的小工拿走的因为那是把左手刀,当时全店就两个左撇子,那小工经常替人磨刀,磨完之后自己拿着用两下。我们看到也没说什么,只当他是想过个瘾。后来他不干走人后没多久,就发现刀不见了。再想找他也找不到了。
他指着唐小池手里的那张合照:最左边那个,就是那个小工。
叶潮生揉了揉眉心,还是把人带回了刑侦队,先带去法医那里还原一些刀上的细节。
等他再回办公室时,被堆了一屋子的档案惊呆了。
许月听到人进来的声音,抬头来,冲他招招手:你来。
叶潮生走过来,便听见许月半是抱怨地说:这么明显的共同特征,你们怎么还能当孤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