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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乳奉亲(五)(2/2)

秋雨连绵,奚桐没熬到冬天,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撒手人寰撒得十分利落。</p>

遗言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一直在说,所有事情都交代好了,奚桐在夜间悄无声息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p>

母亲已去,郯子将自己关在小屋大哭了一场,哭过之后擦干泪痕操办母亲的丧事。让护卫和医者回去,顺便给国君伯父带封信,郯子情绪低落,说话时嗓音也蒙上一层浅浅的沙哑。</p>

郯子心中空落落的,跟着父亲住在自家的小屋,国君知他丧母心中难受,还特意让人传话不必急着回去。</p>

依旧是自己的小家,四周景色未变,少了一个人却让人感觉一切都与从前不同。</p>

一个月后,郯子恢复些精气神,挑些东西去看望恩师。</p>

熟悉的路,郯子走过几年,到了竹林深处,敲门喊人。</p>

文清已长到同郯子一般高,性情开朗不少,不似小时候板着脸,见他回来还很稀奇,路上闲聊几句。</p>

严老学者年纪越大脾气越发古怪,见到郯子也没有个好脸色,板着脸问道:“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还能记得过来的路,不容易啊!”</p>

郯子赔礼,本就无理,言行更加诚心。</p>

知晓他刚刚历经丧母之痛,严老学者脸色一怔,安慰道:“人生总会有此一遭,我们这种老人家早就看开了,你年纪轻,以后就会慢慢习惯的。”</p>

想想这话说的不大对,严老学者又道:“我的意思你该明白,莫要因我言语不当生气。”他当年虽有才华,但因为这张嘴得罪的人太多,在官场上总受排挤。</p>

做完深呼吸,郯子淡淡道:“嗯。”若是在意,他早就不知道被气死多少回了。</p>

几年未见,师徒二人在竹林对坐一日。</p>

下山时,微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郯子恍然想起当年求学时的场景,那时母亲不好入内,就在路边的大石处等着他们。</p>

多年过去,大石依旧在原地,郯子呆呆坐在石头上,什么也不想,望着远方,母亲的音容相貌仿佛就在眼前。</p>

几个月倏忽而过,悲痛被时光掩盖,父子二人搭伙过日子,闲散又凑活。</p>

“东边那块空地该翻翻了,明日种些小葱。”獬獬对郯子道。</p>

父亲总是只动口不动手,一直被使唤的郯子道:“爹,你也要帮帮忙,娘说过人与人之间要学会合作。”</p>

獬獬委屈道:“我当年都做过好多了,如今儿子长大了自然可以让儿子帮我干活。”</p>

郯子道:“伯父说你从小就懒散,每日除了吃睡连门都不爱出,无聊了就看书打发时间。”何况从前父亲都是要母亲催着才干活,他又不瞎。</p>

“你信他还是信我?”獬獬叉腰道。这个老国君当年说病重,说得跟受不了连丧两子快要一命呜呼了一样,谁知郯子一到又立马生龙活虎起来,如今听说每顿还能吃两大碗饭。</p>

这也就算了,还借口要教导郯子处理国事留了郯子几年,偶尔才能回来看望他们一次。</p>

郯子只得道:“信你。”多说无益,认命翻菜园子去。</p>

父亲实在不靠谱,当年为了偷懒直接将自己打包让人带给伯父,郯子一边干活一边道:“听伯父说有人当年懒散得很,怕有人找他干活,带着新娶的媳妇连夜收拾包袱走人……”</p>

“伯父还说那人从小就懒,小时候为了不自己动手吃饭还装病好让人喂他喝汤药,差点喝掉一条命。唉,现在也不知道伯父当初说的是谁。”</p>

獬獬:“……”那些事儿分明不是自己干的,偏偏只能背黑锅,好委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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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桐:“故事没完结就让主角领盒饭,你当主角不要面子?”</p>

(¬_¬)作者:“……面子不重要,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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