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卢植安置下,刘和走到前处,看着鲜于辅在列着行伍,入眼处看到在最后处,正有许多小厮奔走,朝着车上装些东西。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没有准备好?
刘和压抑着怒气,走到旁侧,听着一个沙哑嗓音的人正在指挥着装卸,当即移步到其身前,以质问口气道:“陶代,你向来做事稳妥,怎会今番手忙脚乱。”
李儒一看是刘和,当即躬身一礼,拱手应道:“回世子,起先,小佬已准备货物,方才卢植先生唤我问过,说即是要去冀州南阳,正好顺道将堆积的货物一并带了去,小佬想着,这南阳我们尚未连通,若是能趁着时机,打开商道,可谓极好,便多盘了些货物。”
经了李儒这么一解释,刘和心中才舒缓许多,始觉得方才不明所以,便要责怪李儒,原是不该,便口中一软,道:“是我错怪你了,陶代,你做事儿果然细致,等到这次归来,我为你正身官爵!”
李儒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将身子更低了些,辞意道:“小佬谢过世子,不过,小佬能做的,也就是这等贱业,能为世子做些事已是足以,万万不敢奢求更多。”
“哈哈,好,你只管放心做事。”
看着李儒这番模样,身为上位者的刘和,感受到了来自下位者的仰望,心中顿觉舒畅许多,言语间也不向李儒点明,心中觉得,这等用做顺手的奴才,倒也算难得,日后稍微提携一番,定会更为忠诚。
回到前队,鲜于辅与刘和回禀,出行的士卒皆准备妥当,行事无误。
刘和点过头,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可忧患之处,随即问道:“先生要食用的汤药可准备了?”
早守在车前的婢女,软儒的应道:“已带了十多数量,我们在独车中,支了炉火,一路上,随时可让先生服药。”
“嗯,极好。”
刘和左右看了看,不见小黑踪迹,本想问出,忽然记起,小黑善于探兵,这时候,多半已经提前出了城,去前方为自己探路了,虽说这等探路的举动,有些多此一举,然则这是军中规矩,凡事求的便是有法可依,有规可遵,如此严整的体系,正合了煌煌之师。
这日巳时,自燕国鱼贯近百车队,两列旌旗齐整的士卒分护,又有骑兵来回通报,一眼看去,恍若看不到尽头。
这些跟鲜于辅出行的士卒,是鲜于辅从步卒中精心挑选,依着鲜于辅从高顺处学来的练军之法,武训了一年有余,其下装备兵刃,亦是最精良,便是刘策,高顺军,也不能做比。
鲜于辅统领的这支步卒,是刘和的护卫军,蛰伏了经年,鲜于辅一直在忍耐着等待时机,先前卢植故意疏远刘策,做的便是朝堂惯用的制衡把戏,为的也是让徐荣,鲜于辅能有立足之地。
眼下,徐荣去了兖州,与袁绍共击吕布,此次南行,也俨然成了考较鲜于辅才能一次良机。
前方,小黑时而回禀,告知鲜于辅情形,悬于辅依礼应过。
对于小黑本领,鲜于辅甘为叹服,而小黑的品行,明以索取的高官,鲜于辅倒是不觉的有什么,身为男儿,若是没有些野心,与废物有什么区别!
自刘和调了小黑在身旁,原本宋珪的职位,便被小黑顶替了去,就如这次,小黑随了刘和出行,宋珪却被留在燕国。
小黑与宋珪,皆是最早跟随刘和的,他们用出一军,制衡起见,有人进必然就有人退,其中的关节鲜于辅丝毫不在乎,心中如是觉得,再怎么迁升,不还是要听令与我,在我手下做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