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念由心生,徐庶也不再拘谨,直言道:“先生是智谋之士,想来也能看透简雍有心投靠,既是如此,先生为何要拒简雍于门外,不给简雍再多一次机会?”
戏忠挑着眉色,颜色颇有期待之意,笑道:“哦?你可是熟知简雍此人?”
徐庶轻轻摇头,应道:“前时,在方城时,简雍手无缚鸡之力,也敢劝阻卜虎交出刘刺史的尸身,落得牢狱之苦,只凭这一点,我便认为简雍是可交之人,况且,我与简雍谈过许多,此人虽然不拘礼节,学识却也广博,是有才之人。”
戏忠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示以首肯之态。
“你说的,戏某也是赞同,当日,太史慈一人一马,便敢在三百人中,取回刘刺史首级,我亦是觉得,你与祝公道,简雍,尽是天义之人,圣人曾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既然简雍简宪和没有亲自说出,你又安知是他本意?”
徐庶顿时哑然,讪讪不能作答。
戏忠继而又道:“我想,你与祝公道二人,来燕国,明为随简雍前来,怕也是想见见,刘和统领的这一军,是何等模样,是否会再覆其父刘虞的兵灾吧。”
当日,从简雍口中,得知了方城,国安,路县三城的战况,徐庶与祝公道心中,极是震惊,趁着小黑怂恿的藉口,便跟随而来,确实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
眼见戏忠说的音色也不大,这气势上却有被人压制一头的异样。
徐庶挺直了身躯,一手抚在桌上,朗声道:“先生说的不错,我知当日刘虞兵败,是体恤百姓,不想让幽州士卒相互厮杀,才会被公孙瓒得了机会,一举而破,
刘虞心思是好的,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上谷郡,渔阳郡,乃至整个幽州,都开始动乱,再后来的袁绍公孙瓒相争,我与祝公道见过沿途之人,受苦的终究是百姓。听闻先生在方城,许下三年不赋税的承诺,徐庶想请教戏先生,没有了赋税,如何助刘和击败公孙瓒,莫非要等三年之后?”
听徐庶如此说来,戏忠好似来了十足兴致。
没有立时回应徐庶,反而颔首笑着,反问道:“你既然看出此点,可知道我为何要说出三年不赋税的承诺?”
“如今公孙瓒自领幽州牧,以兵力胁迫诸城,若是投诚于刘和,可免了郡县的负担,百姓和官员自然乐意拥护刘和为主。”
说到此处,徐庶顿了顿,缓缓道:“在我看来,应对公孙瓒,根本不需要如此去做,我想,戏先生所要告诫的,应是冀州北上的袁绍吧。有刘和在幽州,以往幽州的城池,只要声明是幽州附属,便不用担负筹集粮草钱银的职责,袁绍爱惜声名,便是占了郡县,也不会强迫资粮,如此,便可使得幽州之地,依旧是幽州之地。”
言罢,徐庶直望着戏忠,虽然口中没有说出,但是颜面却俨然在问,戏忠,我说的可对?
“啪啪啪!”
“好!”
戏忠高声赞道:“你能看透戏某心意,果不负我颍川之名。方才,太史慈说你身上有伤,既是如此,今日天色已晚,大雪未停,可否留下几日,你我也好再好好交谈一番。”
戏忠这一番话说出,顿时让徐庶心中说不出的受用,少年心性,再如何沉稳,受了长辈的夸奖,终究难免有些窃喜,况且戏忠说的理由也充足,徐庶便立时允下,离了戏忠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