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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法?罪加一等(2/2)

“二十年啊!”

某个船夫脸色刷白,听说有人苦役三年就死在了矿上,苦役二十年哪里还有份活着出来。

一个船夫忽然大声的道,眼神中凶狠无比。“朝廷不给我们活路,那么我们就……”

一群船夫渔夫吓坏了,背后骂骂朝廷骂骂皇帝,发泄怒气是一回事,造反是另一回事,别说朝廷有数不清的大军了,就是衙役手里的刀子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好几人喉咙中打滚:“造反的事情我们不干!”

“……我们就罢工不干!”那个激动地船夫大声的道。

一群船夫渔夫又是松了口气,又是诡异的盯着那人,家中没有几套房几百亩地,也敢说不干?

“我倒要看看,我们都不干了,这长江之上又会怎么样?”那激动地船夫大声的道,眼中精光四射。“联系所有的船夫渔夫,大家全部罢工不干十天,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们,谁能过得了长江!”

一群船夫渔夫立刻就懂了,朝廷对他们不公正,他们就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们不团结起来,就会被朝廷欺负,被恶人欺负,我们要联合起来,向朝廷要个说法!”那激动地船夫恶狠狠的看着众人,“谁敢私自下水行船,别怪我赵大海没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赵大海认得你们是谁,我手中的刀子可不认得你们!”

“可是,这上下游这么多船……”有船夫喃喃的道,渔民还罢了,大家的范围就这么点,一喊就搞定,可客船商船就不同了,从长江上游远道而来,谁认识他们几个人?

“我们人多,去上游拦截了航道,谁敢开船,就砍了谁!”赵大海冷笑着。

“可是,官府会来找我们的。”还是有船夫担忧无比。

“不要紧,在水上,我们怕了谁?”赵大海很有把握,官兵南岸来,我们北岸去,进了芦花荡,谁有怕的谁?

“好!一定要朝廷废除见死不救罪。”一群船夫渔民咬牙,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况还要二十年苦役,这是官逼民反啊。

……

长江沿岸渡口,无数的百姓惊讶的看着空荡荡的江面。

“找不到渡船?”有人惊讶无比,不是因为渡船都失踪了,而是这明显到了极点的与朝廷对抗的行为实在太愚蠢了。

“真以为朝廷不会杀人?”又是一人张大了嘴,其他地方也就罢了,这长江沿岸的人还不知道胡雪亭的狠辣,简直是外星人啊。

“不出三日,朝廷定会有大动作。”一群人笑着,农耕时代百姓节奏缓慢,耽误几天渡江有什么关系,看朝廷的热闹才是大事。

渔夫船夫一齐罢工的消息甚至没有传到胡雪亭的耳朵中,李大小姐随手就处理了。

“只是罢工的,抓了去农庄种田。”李大小姐道。一群官吏点头,既然不划船了,就不是特殊工种了,那就必须去农庄。

“有拦截其余船只,不许行船的,以贼人论处,剐了;家人家产充公,苦役十年。”李大小姐道。一群官吏笑了,杀了这么多的人,竟然还有人以为朝廷软弱可欺。

“以后每个月都要杀几个人啊。”李大小姐叹气,为什么百姓的记忆就只有七秒呢。

……

衙门前,有人用力的敲锣,一群百姓微笑着围拢,在听说朝廷要普法了,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做。

“若是要求背书,我可背不出。”有人愁眉苦脸,在流民营中上过几天学堂,然后主动退学了。背书识字这事情也是讲天分的,打手心也好,抽鞭子也好,背不出就是背不出。

“我只能去做苦役了。”有人叹气,圣上要推广事情都是有惩罚的,早就听说这次多半是重罚,背不

出律法多半要苦役了。

锣声当当,有人嬉笑,有人面色沉重,有人淡定从容。

“朝廷新律法!”衙役见人聚拢的超不多了,大声的道。“……能背诵律法半部以上者,罪行减一等;不能背诵律法者,罪行加一等!”

毛?如此而已?

一群百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胡雪亭竟然没有罚款,没有苦役,没有加税?

“圣上圣明啊!”有机灵的百姓立刻跪下大叫。

“圣上圣明啊!”百姓们跟着叫,声音参差不齐,敷衍无比。

一群衙役无奈的看着百姓们,意兴阑珊的回了府衙,还以为圣上又会搞什么大动静,没想到有些不了了之。

“这是圣上转了性子,从此做明君了?”有衙役悄悄问道,昏君残暴让人畏惧,明君手中却不妨贪赃枉法。

“你们真是老实啊。”独孤兰从众人身后冒了出来。

“县令。”一群人鞠躬行礼。

“本官认识圣上多年了,就没有见过圣上仁慈的时候。”独孤兰淡淡的道。“所有以为占了圣上便宜,以为圣上是个笨蛋的人,最后都死得惨不忍睹。”

她冷笑着看了一眼衙役们:“本官知道你们打着小算盘,本官警告你们,若是被本官抓到了把柄,本官亲手剐了他。”

一群衙役用力点头微笑,听说独孤县令以前和圣上是闺蜜,这杀心果然重啊,竟然要亲手剐人。“我等对圣上,对县令忠心耿耿,绝不会贪赃枉法。”独孤兰冷笑着,拂袖而去。

某个衙役随手取了公堂之上的律法书,开始翻看。“就算老子贪污了,也不是死罪,只要老子背出了半部律法书,还要降一级,你还真以为能剐了我不成?”

其余衙役古怪的看着他,他瞪回去:“看什么?”一群衙役苦笑:“原来要背律法书的是我们啊。”有权利的人,心中有恶意的人,想要为非作歹的人,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熟悉律法,知法才能犯法。

独孤兰在后堂坐着,翻着最新版的律法书,大量的案例也罢了,原本的旧版就是以案例解释律法的,但这新版的排版很是奇怪,一些鸡毛蒜皮的民法案例在前头,而抢劫杀人等案例却在后头,造反诛九族等重罪更是垫底。

这实在是太明显了。

独孤兰取出纸笔,淡淡的给宇文婷写着书信:“……我已经知道县衙中那些人需要盯着了……那些主动积极背诵律法书的人,多半是心中有鬼的……”又想到了民间百姓,心中冷笑几声,又写到:“……速速进一些律法书卖,保证赚钱……”

某个城池中,县衙中跪着两个百姓打官司。官司不大,也就是吵架殴打之类,不管两个百姓如何的为了自己而狡辩,宇文婷分分钟就看出了该判决谁有罪。

“来人,签字画押,准备打板子二十。”宇文婷随意的道,这种小纠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起,原告被告都是法盲,她都懒得去多问,打了就是了。她心中回想着独孤兰的信,独孤兰能够看清世界,走出阴影,不容易啊。她慢慢的回想着当年在胡雪亭的家中胡闹,嘴角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慢!县令老爷,草民是有罪,但按照律法,我最多就是打十板子!”被告叫道。

宇文婷一怔,该死的,遇到懂法的了。她慢悠悠的翻着律法,好吧,是十板子。她微微有些脸红,道:“来人,十板子!”都怪刚才走神了,不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慢!县令老爷,按照律法,草民若是能背诵半本律法书,草民就可以再降一等罪罚。”被告大声的道。

宇文婷冷冷的看他,道:“且背来!”

被告傲

然看了一眼原告,慢悠悠的开始背书,宇文婷对着律法书,厚厚的书本一页页的翻过去,虽然有些错漏,但大致都对。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只要有错漏,就不能说背出了律法书。“来人……”

忽然,宇文婷一怔,半晌后,慢慢的道:“被告按照律法背出了半本律法书,罪行降低一等。”被告得意的看着原告,原告张大了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文婷翻着律法书,找到了降低一等的标准。“判被告掌嘴二十。”

“谢谢青天大老爷!”被告大叫。原告恶狠狠的看着宇文婷和被告,大喊:“你一定是收了贿赂!我要告御状!”被告吃吃的笑,看着原告开心极了。

宇文婷缓缓的翻着律法书,道:“原告,你咆哮公堂,掌嘴二十,诽谤朝廷命官,杖责三十。现在,你且背律法书,若是不能背出半本,本官按照律法,判你罪加一等,咆哮公堂,判杖责二十,诽谤朝廷命官,判杖苦役半年。”

原告惊得呆了,死死地看着宇文婷,他哪里会背书?他只会呆呆的道:“没有天理啊,没有天理啊,为什么我要苦役半年?”

宇文婷冷冷的道:“蠢货!本官告诉你,你今日中了被告的算计!他是故意与你打架,故意打官司,就是要等你咆哮公堂,诽谤朝廷命官,又背不出律法书,罪加一等。”

原告呆呆的听着,越想越对,厚厚的律法书谁无聊的去背?这个阴谋简直是赤(裸)裸啊。

“县令老爷,你既然知道他构陷我,为何还要袒护他?”原告惨叫。

“你不懂法,他懂法,本官如何护得了你?你每一步都在作死,他每一步都有余地,本官怎么处罚他?”宇文婷冷冷的道。

原告中了被告的阴谋诡计,结果倒了大霉,被糊涂县令判了苦役的事情飞快的轰传天下。

群情汹涌,各个衙门前挤满了百姓:“谣传是真的假的?”

衙役们回答,当然是真的。

百姓们激动无比,原来对付那些看不顺眼的人是如此的容易!

李四大声的道:“回去背律法!”隔壁张三一直在他家门口撒尿,终于找到办法坑死他了。

“嘿嘿,老子也会背书的!”张三冷笑。

“看谁先背出半本书了。”李四也冷笑。有人提醒:“张三已经知道了这个套路,绝不会咆哮公堂,更不会辱骂诽谤朝廷命官了。”张三哈哈大笑,就是这样。李四脸色大变,浑身颤抖,不懂法,竟然错过了报复的最好办法?

王五悄悄扯李四:“不能用咆哮公堂,诽谤朝廷命官,还有其他办法啊。律法书这么厚,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治他的办法。”李四狞笑着用力点头,说不定在他家门口撒尿也是重罪呢?

“背书!”李四大声的叫,容光焕发。

书店前,人头涌动。

“我要买律法书!”一只手抓着银子,从后面向前递。

“排队!排队!”前面的人愤怒的叫,就这么几本律法书,卖光了怎么办?

“我要十本!”前面有人大叫,回去送人倍有面子。

……

县衙的后头,宇文婷冷冷的看着原告和被告。

“说吧,你们是谁的人?”她问道,这两个人要不是托,她就买块豆腐撞死,想要找个会通过背律法书构陷对手的人何其艰难。

“我们是虞公的手下。”原告微笑着,亮出了身份。”

宇文婷暗暗叹气,奸臣就是奸臣啊,太符合胡雪亭办事的方式了。

“我要做个奸臣!”宇文婷悄悄握拳,不做奸臣,在大越朝廷混不开啊,瞧独孤兰

这个执拗钻牛角尖的人都看穿了,她竟然还在懵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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