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烂泥扶不上墙。

咚咚咚。

门被敲响。

“进来。”

工作人员抱来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到办公桌上，对林子琪恭敬地说道：“这是本次纽约赛区晋级下一轮的厨师资料。”

“行，你出去吧。”

门被关上。偌大的装潢精致的办公室又只剩下了林子琪和塞维两个人。她随意翻看了几本资料，抬头说：“你那侄子，意大利人？”

塞维：“他有美国国籍的。”

“这不重要。”林子琪说：“他输了，输给了一名中国厨师。”

塞维捋了捋头发，焦躁不安地说：“我们家族真的很希望他能获奖，他的厨艺很不错的。”

“那也只是不错罢了。”林子琪懒懒地窝在椅子上，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现在能麻烦你离吗？我要开始工作了。”

“林小姐，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林子琪无奈道：“恕我无能为力。”

塞维颓然一笑，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慢腾腾地离开林子琪的办公室，顺便带上了门。

这不是IFBA内部人员第一次来求林子琪。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机构，里面多多少少会混杂着一些像塞维这样想要以公谋私的人。

林子琪早就习以为常，将表格翻到卫东那一夜，倒没想到最后是他赢了塞维那个侄子，有些好笑。她思考了片刻，打电话过去。

“嗯？”

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

“是我。”林子琪笑着说：“祝贺你又赢了一场。”

“谢谢。”

男人似乎正在bus站上，背景音嘈杂喧哗，夹杂着到站的播报。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忽的传来邀请：“最近店里在试做新菜，要来尝尝吗？”

“好啊。”林子琪自然地开玩笑：“私下里邀请评委喔，是不是想讨好我？”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成功了。”林子琪说：“什么时候？”

“随时。”

“那么……今天晚上？”

“可以。”

挂了电话，林子琪难得有些雀跃。她敏感地察觉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产生过这种少女般的怦然心动了。大概随着年龄的增长，女人骨子里的浪漫基因也会随之消退吧。

深夜，卫氏餐馆。

唐人街陷入黑暗的沉寂中。空荡荡的大街仅有如同香港街头五颜六色的霓虹招牌闪烁着光亮，迷幻地交织在一起，像杜可风镜头下暧昧饱和的色调。

“东哥，我走了。”

李乐最后向卫东挥了挥手。

卫东独自坐在冷清的餐馆里，抽一支烟，哈欠连天。烧好的菜快凉了。

门被打开。

他朝门口看去，林子琪拎着包走进来，抱歉一笑：“临时有些事，让你久等了。”

“不会。”

卫东灭掉烟头，从保温柜里取出做好的佛手观音莲端到一旁的桌子上，顺便给林子琪倒了一杯柠檬水。

“可以当夜宵吃，不用担心胖。”

佛手观音莲的主菜都是素的，非常适合女孩子吃，的确不怎么会发胖。这道菜品胜在外型好看，雕花精美，味道清淡鲜甜。

雪白的玉盘上红白黄三色交相辉映，恰似莲花与佛手，活灵活现。林子琪忙夹了一筷送入口中，惊喜道：“好好吃！”

“你觉得怎么样？”

林子琪嚼了嚼，哪怕以她的资历也觉得这道菜相当不错了。虽然食材一般，但厨师恰到好处的味觉搭配完美修饰了这一点。如果用在店里的新菜上，应该会大受欢迎吧。

“不错。”她又夹了一些，说：“吃不完的我可以打包带回家吗？”

卫东点了点头，从柜子里翻出打包盒。

“吃了你这个我怪不好意思的。”林子琪说：“要不要我帮你宣传宣传？”

“怎么宣传？”

“推特啊。”林子琪说：“也就你这个老古董不玩。我在推特上有整整30w粉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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