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廉嘟囔道：“我倒是没看出他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

云珧笑了一声，“要是你能看出来，那也不用在我身边当个跑腿的差事了。”

二人回到大理司已经过了卯时，韩弋下了马后顺了顺乌霄的背鬃，“小家伙，这会可没空陪你，等吃完午饭再带你去城北放放风。”

孟庆对乌霄甚是警惕，听了这话更是暗暗叫苦，等韩弋将它牵入马厩这才与韩弋齐步进入大理司。

两人方甫入内就见昨日同去妙音坊的一个差役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不好啦！不好啦！又……又死了一个。”

孟庆心中徒然一沉，将那慌乱无措差役拎到面前问道：“什么又死了一个，说清楚！”

那差役见是孟庆松了口气，旋即又似乎见鬼了一般，结结巴巴的说：“昨……昨天抓回来的……那老头死了。”

“啊？”孟庆眉头一皱，“那个教书的徐籍？”

那差役想起刚刚所见，慌慌张张得道：“死了，脑子和肚子都被炸开了，现在牢里面乱成了一团。”

韩弋脸色变了一变，疾声问道：“我不是让你们看住他吗？怎么死的？”

“我……我……我不知道……”韩弋的脸色极其难看，那差役吓得语无伦次道，“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就……该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

“什么脏东西敢到我大理司监牢杀人!”孟庆怒斥道，“大理司乃是天下正气聚集之地，你休要信口开河！”

孟庆嘴上说着，心里冷不丁想起方才韩弋所说之事，背后一阵发凉，声音越说越没底气，“你……你带我与小侯爷一起去看看!”

后院几棵歪脖子树胡乱长着，大理司的监牢便设在这几棵老树后面，孟庆几人刚刚入了牢门便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徐籍的死状与昨天的伙计差不多，整张脸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鼻子以上全都被人用锤子砸的稀巴烂，肚子像是被人用刀劈开了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漏了一地。

韩弋掩住口鼻闷声问道：“这么臭的味道你们怎么才发现？”

那差役苦着脸道：“刚刚还没这么重的味道，我刚出去就碰到小侯爷你们了。”

“昨晚呢？”韩弋皱了皱眉，“我不是让你们好好看住这老歪瓜吗？”他顿了一下又笑道：“这下可变成烂西瓜了。”

“昨晚我们一直有人守着，没有任何人进出，因为小侯爷交代过，我们特地给他找了间单独的牢房。”那差役回答道，“晚上也没有异常，今早我查房的时候才发现他死在里面了。”

“也就是说没人看到他怎么死的喽。”韩弋眼睛死死盯着徐籍的尸体厉声道，“牢房一直锁着，透气的窗户更本无法让人进出，莫不是你们懈怠，让人偷取了钥匙都不知道！”

那差役吓了一跳立即跪在地上磕头道：“小侯爷明鉴，韩原城一向太平，大理司的监牢平日里大多都是空着的，牢房的钥匙除了轮班的差役配了一套，另外便只有孟大人有一套。我昨夜当值，这钥匙一直随身携带，更是每过一个时辰便巡查牢房一次，要是有人偷取钥匙我一定会马上发现的。”

孟庆脸色变了变，“你的意思是徐籍死了才一个时辰？”

差役猛点头，“一个时辰前我还看他好好的，他……他被我们抓回来后也没人来看，嘴巴更是骂个不停，今天早上天还没亮便叫着让我给他准备吃的。”

孟庆奇道：“他骂什么？是不是和杀人凶手有关？”

差役望了望韩弋，脸色有些古怪，“没……没骂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孟庆边骂边给了那差役一脚，“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

韩弋笑了笑，“想必这老歪……烂西瓜骂的是我吧。”

那差役尴尬的点了点头。

孟庆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胡说些什么，这小祖宗鬼主意多脾气又古怪，他万万招惹不起急忙解释道：“小侯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这……这烂西瓜是你杀的。”

韩弋无谓道：“这一个时辰我都和你在一起，你自然知道是不是我杀的。”

孟庆忙点头连连说对。

忽地韩弋话音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有钥匙，我有动机，要说是谁杀了这烂西瓜，最有可能倒是我们俩一起下的手。”说完咧嘴冲孟庆一阵喋笑。

一旁的差役听的目瞪口呆，孟庆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这小祖宗语出惊人，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