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时的眼神毒了几分。
苏念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直接把上午发生的事轻描淡写地老实交待了。
重点讲了覃五六投诚的事。
“我们让你看着人,你下山做什么?”路西北听着不对劲,直击破绽。
苏念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去找那个姓沈的,只能说:“我就下去想找点口粮,谁知道村里的人来得这么快。”
慕青时转头直接走到覃五六跟前,俯视着战战兢兢地阶下囚:“说吧。”顿了下,郑重地道,“我们会带你一起出去。”
覃五六迟疑了会儿,才说道:“其实村口除了被炸的那条山路,还有一条小道。我带你们走出去。”
慕青时皱了下眉头:“可是我们已经观察过了,只有那条路。并没有发现什么其它小路。”
“……那是因为你们是外地人,不像我们本地人对这地方这么熟。我从小在这儿长大,对这儿熟得很。”覃五六解释道。
慕青时看着覃五六,脸上原有的平静渐渐消失,浮上一股说不上来的阴戾。
下一秒,他一脚把覃五六的脸踹到地上,几乎要把人的脸踩进地里,声音也变得十分可怖,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一般:
“我现在没功夫跟你玩这些花招。”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覃五六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到一半,只听到自己的的颚骨传来了“咯咯”的脆响,吓得面如土色,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慕青时看着那张脸因为左侧骨折而渐渐充血肿大,这才收回了脚。
他继续轻蔑地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人,冷笑道:“你说的是那条尽头是断崖、一路被你们埋了火药的那条‘小道’吧?”
覃五六喘着气,眼睛像两只瞬间充了气的小球,声音因为脸部的变化而变得含糊不清:“……你、你怎么知道?”
慕青时没有回答。
他只是给了路西北一个眼色。
路西北立即上前把地上的覃五六拽起来,结结实实地用麻绳绑好,然后开始接绳子。
通常接绳子意味着,这个人要被吊起来。
覃五六竟然奇怪地笑起来,他似乎是在嘲讽,又似乎是在叹息:“你们……你们是逃不掉的……你们不知道,她——她有多厉害……”
这一次,没有人理他。
苏念在一旁暗暗瞟着慕青时冷峻的侧脸,心潮澎湃。
哎,真不愧是守法公民啊。
做的每一桩每一件都守着魔鬼法则。
五分钟后,苏念被吊到了覃五六边上。
两人共享同一根松枝,在悬崖的风中如同两个晴天娃娃不住飘荡。
苏念只能庆幸这次没有倒挂。
“你白天问我为什么要怕他,”苏念跟背后的人笑道,“现在你知道了吧?”
覃五六呵呵了两声,良久,才问道:“你不骂我?”
“骂你什么?”
“我骗了你。”
苏念知道他说的是白天他演苦情戏假装投诚的事。
确实也只能怪自己大意了,明明一切都没有证人,全靠他一个人的一番说辞。
现在想来,估计他早做好了打算,先把覃九三送走,再独自苦撑全场把戏做足,目的就是骗取信任,诱使他们一行人上路。否则,覃九三在场,一定会露馅。
苏念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
——就像我一样。
“哈……你们是不可能逃掉的。”覃五六有气无力地说。
“知道了。”苏念听这句话听得有些烦了。
“哈哈哈哈……”覃五六笑了一会儿,“我是说真的。”
“随便吧。”苏念麻木不仁地应了一句,“不过你也帮了我一把。”
“帮你?我什么时候帮过你……?”覃五六想了想,又笑了,“你是说,你今天第二次下山的事?”
“无论如何,多谢你。没有跟他们说。”不然现在就不是吊在这里这么好的待遇了。
“不必客气。”覃五六淡淡地道,“我只是刚刚也忘了。”
“我只是好奇,”苏念忍不住问道,“那个老太婆究竟有多神通广大,让你这样忠心耿耿?”
那棵树……?!
他实在难以想象。
“嘘……”覃五六压低了声音,“她……听得见。”
他的声音在山风中显得尤其地遥远。
苏念笑了。
听得见?
他自言自语似地喃喃道:“……老婆,你老公快要冷死了,赶紧把我弄上去暖和暖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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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期,大家要好好戴好口罩注意健康哦。
今天出了趟门,快被口罩憋死了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