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的春风卷起沙尘,在小普法师的袈裟上织就金色纹路。
他望着关楼上“西出无故人”的题字,忽然轻笑——此去东土,故人已非旧识,佛道二教皆因他们的西行而埋下变革的种子。
徐正阳策马掠过,马鞭挑起一片柳叶,叶片在他掌心化作龙虎又消散,恰似他们一路放下的执念。
“看!灵山方向有金光!”
张妙真指着东方惊呼。
众人抬头,只见灵山寺方向腾起七彩祥云,祥云之中隐约可见金蝉子与三清殿长老相对而坐,正是“佛道同源”的祥瑞重现。
小普腕间的无执念珠突然发烫,每颗珠子都映出中原各地的景象:
全真教道观在扩建“不二殿”,正一盟祭坛改绘阴阳莲花纹,就连灵山寺的门槛也被磨去棱角,寓意“破除分别”。
七日后抵达灵山寺时,山门前竟站满了佛道弟子。
金蝉子身着象征佛道合一的红黄相间袈裟,与三清殿长老并肩而立。
老人手中的拂尘缠着佛头穗,而金蝉子的念珠串着道家符文,正是小普一行带回的“不二”信物。
“吾徒辛苦了。”
金蝉子伸手接过明心珠,珠子融入他眉心舍利,竟在众人头顶结成“拈花微笑”与“紫气东来”并存的幻象,
“中原佛道已闻你们的事迹,如今正有一场‘万法归一’的辩道大会在洛阳白马寺召开,望你等前往主持。”
洛阳白马寺前,十万佛道信众云集。
小普法师站在临时搭建的辩道台上,望着台下身着道袍的僧人、手持佛珠的道士,忽然想起西行路上见过的“执念佛寺”废墟。
三清殿长老敲响金钟,钟声中竟混有佛号与道吟,正是“和而不同”的最佳注脚。
“东土法师,我等久仰‘不二’之名!”
台下忽有红衣僧人起身,竟是藏传佛教的大喇嘛,
“但贫僧有惑:藏传重密咒,汉传重显教,如何‘不二’?”
小普合十微笑,指尖弹出三道金光,分别化作显宗的《华严经》、密宗的《大日经》、道家的《上清大洞真经》:
“法门如药,应病与药。
显密之分、佛道之别,皆为度人方便。
就像这三经,文字虽异,直指本心则一。”
话音未落,一位全真教老道士拄着拐杖站起:
“道家讲‘天人合一’,佛家言‘万法唯心’,若说‘不二’,为何一个重天,一个重心?”
小普轻抚念珠,一枚刻着“空”字的珠子飞出,在老道士掌心化作蝴蝶:
“天是‘所依’,心是‘能依’,如屋与住客。
执于‘天’或执于‘心’,皆是偏废。
唯有‘依天修心,以心契天’,方得圆融。”
辩道持续三日,小普以“中观”思想化解了七十二道诘难。
每当有人提出“分别”之问,他便展示西行路上收集的“不二”影像:敦煌哭佛的微笑、西域商队的合十、须弥塔下的莲华奴在播撒慈悲草。
到了第三日黄昏,白马寺的菩提树与道观的古松竟同时开花,花朵一半为莲,一半为梅,正是“佛道同春”的吉兆。
深夜,小普独自来到白马寺后园,见徐正阳正在月光下舞剑。
少年的剑势不再刚猛,反而多了几分柔和,剑花中竟有莲花与祥云并现。
“法师,”
徐正阳收剑行礼,
“徐某最近总梦见龙虎宗废墟上长出菩提树,你说这是何意?”
小普拾起一片落花,花瓣在他掌心化作两半,却又自动拼成完整的圆形:
“意即‘灭门非灭道,废墟孕新生’。
道兄若能放下‘复仇’的执念,龙虎宗自会以新面目重现世间。”
忽然,后园围墙外传来异响。
小普施展“天眼通”望去,竟见无数黑影正在搬运木箱,箱中散发出熟悉的执念气息。
他示意徐正阳通知众人,自己则悄悄跟在黑影身后,竟来到洛阳城郊的废弃城隍庙。
庙中供奉着一尊新塑的“无始明王”,明王手中握着的,正是他们在西域击碎的执念核心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