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书房烛火摇曳。苏御盯着沙盘上的城西地形图,烛泪在青铜笔架上凝成蜡泪。窗外传来两声猫叫,白雨晴翻墙而入,落地时靴底几乎没发出声响。
\"找到了。\"她展开羊皮地图,指尖点在城西破庙处,\"更夫说,最近每到丑时就有独轮车进出,车上盖着油布,闻着有股子金属味。\"
谢道韫紧随其后翻窗,怀中抱着几页残纸:\"在废品堆里找到的,像是活字碎屑,但材质不对...\"她展开纸片,月光下可见碎屑边缘泛着暗红,\"这是铅锡合金,比普通铅字更软,适合快速铸模。\"
苏御突然起身,袖中系统蓝光骤亮:\"白莲教要伪造文书!\"他顾不上民心值消耗,直接唤出全城扫描。下一秒,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警告!检测到假圣旨印刷品,内容涉及恢复世家特权】
与此同时,远处钟鼓楼传来闷雷般的撞钟声。白雨晴跃上窗台,只见东南方火光冲天,隐约可见\"复士族\"的白色旗号在夜风中招展。
\"他们要用假圣旨调开城防军!\"谢道韫抓起案上的活字样本,\"印刷坊的铅料...是用来铸伪诏的活字!\"
苏御迅速在沙盘上移动兵符模型:\"白姑娘,你带神机营去城西破庙,务必要抢在他们印出伪诏前毁掉铸模。道韫,你去通知大理寺封锁全城印刷作坊,尤其注意铅料流通...\"
话未说完,忽闻窗外传来箭矢破空声。一支羽箭穿透窗纸,钉在墙上嗡嗡作响。箭杆上绑着纸条,赫然是白莲教的血书警告:【活字留,人头落】
白雨晴拔刀斩断箭杆,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好,本姑娘还没试过用活字模当暗器呢。\"谢道韫将铜模收入袖中,指尖抚过\"正\"字的竖划:\"或许可以将计就计,用他们偷去的铅料...印些有意思的东西。\"
苏御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掌心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选项:【是否消耗500民心值,兑换临时铸币模具?】他目光一闪,指尖重重按在\"确认\"键上——既然白莲教想用铅铸伪诏,那他就用同样的铅,铸出让叛军自乱阵脚的东西。
工坊角落的铸币模具缓缓成型,上面\"赈灾银锭\"四个大字棱角分明。谢道韫瞬间明白他的计划,眼中泛起笑意:\"当叛军发现偷来的铅料,全变成了盖着户部官印的银锭...\"
\"那他们恐怕要先内讧一番了。\"苏御抓起案上的活字排版,\"通知所有学徒,今夜加班——我们要印的不是书,是让白莲教不攻自破的民心。\"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印刷坊的灯火彻夜未熄,铅字在铁盘上排列组合,印出的却不是往常的书本——而是一张张盖着\"钦定赈灾\"红印的银锭模板。当第一缕晨光染红天际时,白雨晴带着满身泥泞归来,腰间挂着的不是敌人首级,而是几枚刻着\"士族永固\"的残缺活字。
\"破庙里的铸模全毁了。\"她甩下头盔,发间还沾着草屑,\"不过那些叛军挺有意思,居然想仿造咱们的活字排版...\"
\"因为他们知道,\"苏御将最后一张银锭模板放入烘干箱,\"在这天下,最锋利的兵器不是刀剑,而是能让百姓看清真相的字。\"
谢道韫翻开新的账本,笔尖在\"铅料消耗\"一栏写下\"零\":\"或许该给活字印刷坊加道铁门了,毕竟...\"她看向窗外逐渐平静的街道,\"总有人想偷走不该偷的东西。\"
雨停了,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工坊门口新挂的匾额上。\"活字印书馆\"五个鎏金大字下,几个寒门学子正捧着新印的《赈灾手册》讨论,墨香混着雨后的青草味,在晨风中轻轻飘荡。
而千里之外的白莲教总坛,教主看着手中变形的铅锭暴跳如雷——那些本应铸成伪诏的铅料,此刻竟变成了一块块刻着\"贪墨者斩\"的警示碑,在晨光中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