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桉脸色一滞,耳根却泛起微红。他轻咳一声:“别乱说。”
清浔被逗得笑了起来。
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此刻正低头往茶杯里倒茶,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温和沉稳,眼神却在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悄悄柔了几分。
一阵海风吹来,带着咸咸的味道与淡淡的茶香。
她和众人闲聊着,又被引着参观了屋子。
每走进一间房间,萧时桉都会随口解释一下布置的缘由。
“这间是我最喜欢的书房……你喜欢这种风格吗?还是你喜欢更暖色调一点的?”
清浔调皮地回了一句:“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还准备让我来设计?”
“如果你愿意。”他语气不紧不慢,却认真得令人一怔。
她心里莫名一跳,脚步微顿,却很快掩饰过去。
“你房子都这么好看了,还需要我出手?”
他们一边说笑着往露台走去,一边听见屋后厨房里传出锅铲翻炒的声音。
“你还请了厨师?”清浔惊讶。
“没有,是我一个朋友,他厨艺特别好,今天专门过来掌勺。”萧时桉说着,笑着加了一句。
“放心,今天真不是鸿门宴,大家都在,你安全得很。”
他们走到二楼的长廊时,清浔一边听着萧时桉介绍屋子的布局,一边随意搭话。
“你这边的采光真好啊,海边就是不一样……像这一面落地窗,要是加点纱帘就更完美了。”
她说着话,声音里带着轻快的节奏,眼睛四处打量着,整个人像只落入新奇世界的猫。
可话说到一半,空气里突然没了回应。
她脚步一顿,回头一看,萧时桉站在半步之外,没再往前走。
他的神色没有如往常那般平静,目光凝固在她身上,眼底暗涌着一层压抑的情绪。
清浔微微一怔,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边手臂的袖子,原本穿着的浅色衬衣上,不知何时已被深红浸透,血迹沿着袖口微微晕开,像一团突兀的水渍。
她皱了下眉,下意识抬手查看。
“……我靠。”她轻声低咒了一句,自己竟然完全没注意到。
那天她去老板办公室找卖身契救人,那老板开枪,子弹只是擦破了表皮,她简单包扎了一下就丢在脑后。
可这几日一忙,也没好好换药,衣服又摩擦了伤口,血又渗了出来。
“对不起啊,太不雅观了。”
清浔苦笑了一声,随手想把袖子往下拉点遮住,“没事的,小伤。”
但萧时桉没动。
与以往不同,他黑眸深得像是夜海。
“怎么不说?”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怎么搞的?”
“也不能算出事吧。”清浔笑着打马虎眼。
“跟老板发生了点冲突。小插曲,不严重。”
“谁开的枪?”他的语气忽然一顿,像冰水滴落在铁板上,生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