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难度可能高了点，但如果能够找到那个仪式场所在的位置，说不定我跟关虹的进阶任务都能完成。”陆鸣思索道。

他很难界定什么程度的破坏可以称得上是“史诗级”，但想必破坏一个高阶仪式的仪式场，大概能够满足这个条件吧。

至于关虹的进阶任务……

只能希望破坏掉仪式场后，能够将「影鸦巢穴」上下两层彻底打通。

如此一来，上层的月光就能够照耀到地下这无光的巢穴中。

这是陆鸣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在本次地牢中完成关虹的第五项进阶任务的办法。

当然，破坏掉仪式场能否打通两层之间那堵悬挂在一百多米高空的隔墙，这谁也说不准。

陆鸣只是猜测那层覆盖在荒井上的阴影薄膜，大概率跟地下的转化仪式有关，破坏掉转化仪式，说不定有机会消除掉它。

流岚明白陆鸣的意思，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姑且不说能不能找到那个仪式场，就说破坏高阶仪式这件事……你真的行吗？”

真不是流岚瞧不起陆鸣，而是高阶仪式从某种角度来说，能够直接对标生命阶位中的“钻石级”。

对陆鸣这种黄金级的进阶者而言，相当于跨越了两个阶位。

流岚担心这背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陆鸣无法承受的。

陆鸣挑了挑眉，轻笑道：“你这可就犯了常识性错误了……

“仪式跟魔法不同，任何仪式最危险的状态，都是在它正在激活的那个时候。

“无论对于仪式的布置者，还是企图去破坏的人来说，在那个阶段中，仪式是最不稳定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偏移到某种谁也不清楚的领域去。

“但是当仪式场稳定下来后，它的危险性就大大降低了。

“这个时候的仪式，已经形成了某种既定规则，只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去调整或者修改它，都不会引起太强烈的反应。”

听到这里，流岚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陆鸣说他犯了常识性的错误。

——在“魔法”的领域，刚好与“仪式”相反，魔法阵在布置时是最为脆弱的阶段，要是被打断的话，就会彻底前功尽弃。

而正在激活状态下的“魔法”是最为坚固的，就连创造者都很难进行修改，如果试图暴力破坏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魔法所蕴含的力量给反噬。

不过，无论是仪式还是魔法，有一点是共通的。

那就是暴力破坏都是一种不可取的、极其危险的行为，哪怕是仪式场，如果用暴力手段破坏，它或许不会像魔法阵一样直接原地爆炸，但是有可能引发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

比如将破坏者转化为一种奇形怪状的玩意儿，又或者从一些不知名的角落里，召唤出不可描述的、具有极强精神污染的生物，甚至有可能出现一些“BUG”，直接将破坏者困在某种“循环”之中。

不论哪一类的仪式学教材，在教导学者正式钻研仪式之前，都会附上一些非常经典的案例作为参考。

所以单从“破坏”这个角度来说，仪式的破坏难度要比魔法更低，但同样也是一门技术活，甚至比魔法的要求还要更高。

毕竟魔法阵并不是完全无法暴力破解的，只要找到魔法阵的阵基，然后在影响范围之外发射一轮地图炮，就能够很轻易地破坏掉一个正在运作的魔法阵。

就算爆炸了也无所谓，反正又炸不到自己……

可仪式场就不一样了，就算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开炮，后续造成的影响也有可能顺着“因果”缠上破坏者。

“不过我的任务毕竟是‘破坏’，单纯的修改和调整估计无法满足任务条件，所以风险肯定还是有的。”陆鸣也实话实说。

想要一点风险都不承担，这是完全不现实的事情。

其他人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他们相信陆鸣心里肯定有数，既然他觉得风险可控，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我倒是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反正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陈默拿出了地图。

在接触到“阴影节点”后，地图上也已经显现出这类小型副本所有的分布位置。

——阴影节点的特殊性，决定了它很有可能与地下巢穴的仪式场有关。

但它一定不会是关键的部分，毕竟如果真的非常重要的话，也不可能就这么摆在明面上让职业者肆意破坏。

不过从阴影节点的分布，或许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按照一般的逻辑去思考的话，仪式场大概率会在地下巢穴的中心，也就是关底BOSS所在的区域。

在有BOSS守护的情况下，仪式场是最安全的。

但这种思维模式存在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忽略了阴影兽本身的存在——铂金级的超凡生物，无论是以哪种形式存在，都必然会是高智慧型的生物。

注意！是智慧，而非智力。

作为关底BOSS的“影鸦”，是具备自己独立思维的存在，在特定条件下，它甚至有概率能够意识到自己是被截留的历史投影。

然而，这里布置的仪式是真实存在过的，因此布置者必须得考虑到他用魔法阵创造出来的阴影兽，本身是否会对仪式场进行破坏。

换句话说，仪式场之所以要隐藏起来，防备的并不是职业者。

仪式的布置者根本无法预料到自己创造出来的阴影巢穴，未来会成为被截留的地牢片段。

打从一开始，仪式布置者防备的对象，就是这些阴影兽。

“有一点我一直没想明白，既然仪式布置者要防备这些阴影兽可能造成的变动因素，但为什么还要在中心区域设置那么多阴影节点？”

陈默皱着眉头，看着手上的地图。

这也是她无法完全排除仪式场会在中心区域这种可能性的主要原因。

陆鸣笑了笑，解释道。

“你还没发现吗？

“阴影节点的作用，其实是为了给这些阴影兽提供‘营养物质’，这些阴影节点所散发出来的阴影属性的咒能，有利于这些阴影兽的进化。”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每个阴影兽营地边上，都会有不定数量的阴影节点，那些“实体化”越严重的阴影兽，周遭的阴影节点就越多。

陈默顿时恍然大悟。

“我懂了！所以在中心区域设立更多的阴影节点，就能够把更多的阴影兽吸引过去，这是一种能够长期稳定控制阴影兽活动区域的手段。

“并且，阴影兽中最为强大的个体，也必然会霸占那片区域，以此稳固自己的地位，不被其他的阴影兽所超越。”

换句话说，阴影节点就像是仪式布置者制造出来的自动化饲料投喂器，为的就是让那些阴影兽们长期稳定地生活在固定区域。

顺带一提，通过这两天的观察，陆鸣等人还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那些“实体化”越严重的阴影兽，相较于它们的原型，实力提升的十分有限，甚至可能存在比原版还要弱的现象。

然而这些有着极高实体化的阴影兽，在内部争斗中，却是无往不利，它们能够很轻易地碾压那些实体化较低的阴影兽，哪怕后者给陆鸣等职业者带来的威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