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涛,不可无礼。”
一道醇厚如陈酿的嗓音自柳荫下传来。只见身着暗纹锦袍的男子负手而立,腰间玉带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你乃是宗室之人,岂可与民夺利……”
男子身边的小孩子个头还不到他的腰间,约莫就五六岁,粉雕玉琢。
随着男子的训话,小孩子小嘴一开一合,口不出声,竟是无缝衔接上了男子的话语。
“……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亲民爱民,谨言慎行。”
小孩儿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配合着男子的肃穆样子,两人一大一小,同步张嘴闭口,像是在唱“双簧”一般,加上小孩子的精灵样,煞是可爱。
身后伺候着的侍卫婢女们皆是抿嘴轻笑,那说话的男子也被自家孩子的搞怪样给破了功,一脸无奈的样子。
只是那眼底深处蕴含着一丝挥不去的阴霾。
………………
岸边柳枝轻拂。
几人在岸边说话,却不知道自己的话早就被太渊一行人听得一清二楚。
太渊一行人皆是耳聪目明之辈,三十米内的声音对他们来说犹如在耳边低语。
“师父,看那蟒纹玉带,咱竟是撞见天潢贵胄了…”
林平之语气莫名,“原以为金枝玉叶都端着架子,倒像是寻常人家的严父。我还以为王爷世子什么的,都是高高在上,看人都是斜着眼看的。”
橙红色衣襟扫过船舷:“师兄从前见过这般人物?“
“这倒不是。”
林平之抱着长枪倚靠船头,斜着眼看向岸边的一行人。
“福州知府算我见过最大的官了,还是跟着父亲去拜帖时见的。“他眯起眼打量对岸王爷腰间的螭龙纹玉带,“可这位王爷的威仪,怎么感觉连还不如知府升堂时的官威?”
“王爷是皇帝的叔伯兄弟,不该是坐镇一方、跺跺脚地动山摇的人物?“
太渊听着两徒弟的对话,出言提点道:“这和本朝的宗室制度有关。”
太渊眼睛瞄了岸边一下,语气中带着意味莫名的意思。
“本朝宗室,不过是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雀儿。赐田千顷却不许涉政,食禄万石却禁离封地,看似尊荣,实则……“
后续话音戛然而止。
“听着像是在养猪仔?”
林平之语出惊人。
太渊斜了他一眼:“你哪天因为自己这张嘴惹祸,别指望为师去捞你。”
林平之讪讪低头:“……”
他不是官场中人,但对皇室的八卦秘闻依然兴趣浓厚。
“王爷……应该就相当于大名吧??日本的大名可是牧守一方的,怎么这儿就不同了呢?”绯村剑心也是被太渊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太渊却没有回答他们,挥了挥手。
“好了,之后有时间在和你们细说吧,现在要靠岸了,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议论吧。”
两人一看,真的快要靠岸了,顿时闭口不语,仿佛刚才八卦的不是他们。
“嗝~嗝~”
白阳发出一阵阵的鹤鸣声,仿佛在鄙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