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而温暖的酒馆灯光下,外界的盛大风雪仿佛与这里的一切无光。
炉火噼啪作响,酒香与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勾人食欲,让每一个踏入这方小天地的村民们都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将这份热气全部吸入胸膛。
“当年那极恶王,我可是追随过他的。”
“就在南海,就在那现在被改名成极恶镇的塔拉哈克镇。”
角落里,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人正低声向围坐在他周围的孩童们讲述着其年轻时的故事。
中年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仿佛那一刻的辉煌就在眼前重现,“他手持一把燃烧着烈火长刀,每一刀挥下都带有雷霆的咆哮!”
“轰!”
中年男人突兀开口,让眼睛瞪得圆圆的孩童们当即便是一个激灵。
不过他们依然是屏息凝神,不敢开口,生怕错过其中任何一个细节,哪怕这个故事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那他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塔拉哈克镇会被改名成极恶镇呢?”其中一个胆大的孩子问道。
“你这个笨蛋!奥米大叔都给我们讲了那么多次你怎么还要问?”
“好好听!”
稍大点的孩子给了他一个锅盖,让他闭嘴,而后继续用崇敬的眼神示意奥米继续说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咕咕咕地又喝了一大口酒,奥米醉醺醺地便是要继续开口,“为什么呢?那当然是因为那可恶的....”
“因为世界镇府的迫害让我们逃到这了是吧?”
不远处喝着酒的年轻人嬉笑着将奥米的话语接下,“奥米大叔,你这个故事我从小听到大了。”
“什么极恶王,我想早就死在当年的香波地群岛上了。”
无视了奥米愤愤的眼神,年轻人不顾一旁朋友的劝阻,再度喝了一口热辣的酒水,大声道,“要不是因为他!我们怎么可能会背上什么极恶镇的名头,背井离乡从南海逃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我的母亲和我以及我的弟弟甚至都十余年来没能见到我的父亲了!”
“德雷克,住嘴!”
似是见奥米的双眼中涌上不少的哀伤,一旁忙碌着终于能空出手来的酒馆老板一把将正打算继续滔滔不绝的年轻人捞到身边。
“你的父亲只是在忙碌着干大事,你也体谅体谅他吧。”
叹了口气,店主似是也有些难受,摸了摸德雷克的头发,轻笑道,“现在你奥米叔叔也只是怀念当年罢了,你就别去戳...”
“卢卡,你让他说吧。”奥米男人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他说的...也没错....”
“哎。”叹了口气,见德雷克闷声喝酒不再说话,店主老板也只能摇了摇头,招呼起自进来后就站在门口两大一小的客人。
“三位要点什么?”
卢卡笑吟吟地看向门口三人,然后...
他的额头上立马流下了点点冷汗。
他这一入眼看上去就是浑身血迹戴着兜帽的金发男,以及看上去似乎不太正常的小孩。
要遭...
不会是什么海贼吧?
他记得没错的话,岛上好像确实有海贼潜上来了。
“三杯热酒,快点上来!”
金发男拉过酒馆老板的衣领,一脸张狂地开口。
双拳微微紧握,卢卡的额头似有青筋暴起。
“旁边坐,三位。”
悄无声息地将拳头松开,卢卡强迫自己挤出一丝职业的微笑,声音尽量保持平和地引导着这三位不速之客,“我马上为你们准备热酒。”
“罗西南迪,你入戏太深了。”
长得有些眼熟的俊朗男人叹了口气,将金发男的双手拍下,而后看向整理着被扯乱衣领的卢卡低声道,“你叫卢卡...是吗?”
警觉地摇了摇头,卢卡不再多言,只是迅速回到吧台后,手脚麻利地准备起三杯热腾腾的酒水,同时用眼角余光留意着正就坐在奥米身旁的莫武三人动静。
来者不善。
心中暗暗盘算着三人身份,卢卡将热酒端上桌时,而后故意放慢动作,试图从对话中捕捉到更多信息,“几位是第一次来我们岛上吗?最近海上可不太平,出行要小心啊。”
被称为罗西南迪的金发男人轻笑一声,接过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哦?是吗?那我们可得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光了。”
说罢,他举杯向卢卡示意,一饮而尽,仿佛根本不把外界的威胁放在心上。
至于一旁隐隐像是领头人,让他觉得有些熟悉的男人,则是在默默喝着烈酒,一双眼睛不断扫视着酒吧坐着的村民们。
似乎是在辨认些什么。
是海军派人来了?
该死,都逃到这种地方了,还不打算放过我们吗?!
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卢卡走至奥米的身边对其摆了摆手势。
“?!”
醉醺醺的酒意瞬间消散不见,警惕地看向莫武那桌,奥米悄悄地拉起几个孩子的手,对他们比了一个噤声之势,就这么缓缓地拉过几个孩子向后退去。
同时亦偷偷地对周围还在店内的人们使了个眼神。
“不知几位还需要些什么?”
人们有条不紊的在卢卡的掩护下一一从后门离去,只剩卢卡奥米于以及迷迷糊糊的德雷克还在店中坐着。
再度凑到莫武一旁,卢卡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但那在后方不断对着德雷克做出手势的右手已然出卖了其的真实想法。
“啪哒...”
该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见莫武突然起身,卢卡心中当即便一个激灵,急忙贴身上前。
但莫武的脚步却已然是迈向了德雷克,甚至似乎就是朝着那孩子去的!
卢卡的心跳骤然加速,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强行贴到了莫武身旁,“客人不用起身,我可以帮你拿的。”
然而,莫武仿佛没听见一般,目光如炬,径直穿过卢卡,锁定了坐在角落、眼神迷茫的德雷克。
气氛在此刻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仿佛凝固。
就在这时,奥米不知何时已悄然移至莫武身后,手中紧握着一根钢棍!
“嘭!”
剧烈的响声回荡在酒馆内部。
钢棍断裂为两半,掉落在了地上,同时...还有奥米那颗沉甸甸的心脏坠落在了地面。
眼前的男人,在他用尽全力的一击闷棍下...毫发无损。
脚步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继续保持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正坐在吧台上昏昏欲睡的德雷克。
“柯拉松先生!”
坐在对面的小孩有些不解,先是看了看呆立凝视着地上钢棍不动的奥米,而后又看向一直在笑,却一句话也不说的罗西南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