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噬魂蕨母体从祭坛下破土而出时,我未挥剑斩击,反而将剑意注入足下建木根系。霎时整座活体迷宫为我所用:缠绕螭龙筋的树根化作囚笼,叶片背面噬魂蕨反被催生成解毒灵株,连流淌龙血的树汁都凝成碧玉剑雨。
最惊绝处在于\"刹那芳华\"剑式——剑气所过之处,被噬魂蕨吞噬的记忆竟在敌人识海重生。七罪老魔残存的一缕分魂附体的藤妖,正是被叶灵儿生前最珍视的师徒回忆击溃。当那些温暖画面在其妖核中绽放时,藤妖狰狞的躯壳上开满了往生花。
收剑时,建木祭坛的根系自动为我铺就虹桥。青帝泪不再悬浮,而是化作叶灵儿模样的虚影朝我颔首。她鬓间发簪的裂痕已被木行剑气修补如新。
“白虎,玄武,青龙,下一个禁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率会是朱雀禁地。”我暗自揣摩,“按照这样的节奏,大约五年吧,五六年的样子,我就可以法剑大成,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此时,小黑点再次出现,这次它倒是不紧不慢地扩张成一个黑洞,吸力也不是很足。
“看来几次三番闯过禁地,也让它知道尊重尊重我了!”窃喜中的我也不曾降低警惕心。
提前将五行剑气结成周天阵盘护体,金行剑骨蓄满白虎煞气,连足底都踩着玄武弱水凝成的冰甲。可当那团熟悉的黑洞在眼前浮现时,突然溢出几缕青草香气——与四大禁地的肃杀截然不同。未及反应,黑洞骤然坍缩成碧玉色光点,裹挟着山泉清冽的气息将我吞没。没有撕裂感,倒像是被春风托着掠过千里山河,耳畔还残留着布谷鸟的晨鸣。
当我的足尖轻触青石板的一刹那,一股奇异的力量如涟漪般在我周身荡漾开来。原本凌厉的五行剑气像是被这股力量驯服了一般,瞬间收敛了锋芒,变得温顺而柔和。
首先扑鼻而来的是紫藤花那浓郁的甜香,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股香气填满。那香味里不仅有紫藤花本身的芬芳,还夹杂着松针被阳光晒暖后散发出的清新气息,以及下方溪水带来的水藻的腥味,几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迷人的味道。
正当我沉浸在这奇妙的香味中时,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卷着某辆运茶车的货箱从我身边掠过。刹那间,一股碧螺春的茶香如同一股清泉,从我的丹田处涌起。这茶香绝非普通的茶叶香气,而是蕴含着江南茶山的灵气,清新淡雅,沁人心脾。
上方传来的马蹄声清脆悦耳,宛如珠落玉盘,每一声都仿佛敲在我的心上。时不时还夹杂着车夫悠长的“驾——”的吆喝声,显然这是一条繁忙的商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而下方的溪流则像是一个活泼的孩子,不停地撞击着鹅卵石,溅起一串串泠泠的水花。水花中还不时传来几声锦鲤摆尾的噗通声,仿佛是它们在水中嬉戏玩耍的声音,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极目远眺,只见左侧的崖壁上,紫藤如绿色的瀑布一般垂落下来,那淡紫色的花穗,宛如串串风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而右侧的石缝中,斜插着半截生锈的锄头,木柄已经腐朽不堪,但刃口上却沾着新鲜的泥土,仿佛刚刚被人使用过。
抬头望去,云雾缭绕的山道上,偶尔会有车马的轮廓一闪而过,那青铜铃铛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荡起一片片细碎的金光。青石板的缝隙里,钻出了一些绒草,它们轻轻地挠着脚踝,带来一丝痒意。而晨露还未完全消散,那湿润的感觉,透过布履,渗入脚心,让人感到一阵清爽。
当掌心抚过岩壁时,朝阳晒暖的岩面与背阴处的青苔形成了微妙的温差,这种感觉,就像是触摸到了大自然的呼吸。指尖掠过藤叶上的露珠,那晶莹的水珠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竟然牵引着木行剑气在经脉中欢快地流转起来。
我拾起锄头刃口的湿泥轻捻,土腥气中竟含着微弱的香火愿力。金剑出鞘三寸时,剑身映出崖壁上隐秘的刻痕:被苔藓半掩的\"茶马古道\"四字,隶书笔锋间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剑修剑气。下方溪流突然跃起一尾红鲤,溅起的水珠在半空凝成箭头,直指山道上某个被野花掩映的岔路口。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这么宽慰自己,“也许火土两柄法剑的圆满之日尚未到来呢。”
且行且修行吧。
一念至此,我随手挥出一片剑气。剑锋切开山岚时,我特意留了三分剑气防备——可预料中的禁空阵法并未触发。崖顶古松枝桠间挂着褪色的祈愿符,被气流掀动的符纸上,竟用朱砂画着改良版御风诀的纹路。
既然发现并没有什么禁制之类的,我便心念一动,法剑随心而现,身随剑走,御剑飞向了悬崖上方。
往回望去,原先所处的地方是半山腰的一处平台,“看来这也算是满足了我‘掉崖出奇遇’的心了。”我这么想着,追寻马蹄声疾驰而去,前往未知的村镇。
当我轻盈地掠过那层层叠叠的梯田时,视线被几个头戴斗笠的农夫吸引住了。他们站在田埂上,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正在施展一种奇妙的云雨术。
然而,仔细观察后我才发现,他们所施展的云雨术与我所熟知的完全不同。通常情况下,施展云雨术应该是从指尖激发出水灵之气,形成云雾来滋润稻田。但这些农夫的指尖迸发出来的并非水灵之气,而是将稻穗本身的木灵抽离成雾。
这种涸泽而渔的修行方式实在是太过怪异了,它显然会对稻田造成严重的损害。果然,随着木灵被不断抽离,田间弥漫着一层病态的淡绿色水汽,仿佛整个稻田都在痛苦地喘息。
我继续向前飞去,来到了山脚下的市集。这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我注意到一个卖炊饼的老汉,他正用火符来控制炉火的温度。然而,由于火符的灵力消耗过快,符纸的边缘已经开始焦黑卷曲,看起来随时都可能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