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湘玉他们确实松了口气,不是来抄家的就行,楼梯上的两人却不为所动,施景行更是哂笑,若无人出卖,京城来的太孙怎么会知道同福客栈的含光会医术?
没错,张目的真实身份便是朱瞻基,姓氏取自太孙的母亲张太子妃,另取名字的偏旁便是化名了。
自家表哥本就鹤立鸡群,他还站那么高,朱瞻基想看不到他都难,不过他身边那个居然毫不逊色于他,到底是他们大明人杰地灵。
朱瞻基没什么忌讳的和他打了个招呼,“表哥也在啊。”
也无需忌讳,他隐姓埋名是为了防备心怀不轨之人的暗害,施景行在他只会更安全。
朱瞻基不介意暴露身份,施景行自然不会当不认识,笑着回以问候:“跟朋友出来走走,表弟来这儿公干?”
朱瞻基点头,“这个以后再说,先请叶姑娘出来一见吧,我的朋友需要大夫。”
朋友?
施景行目光幽深,你哪位朋友能让你这么为他张罗?何况京城没有太医吗,何必舍近求远?联想到出门在外的四舅姥爷,别是来者不善吧。
他又猜对了,需要大夫的不是什么朋友,而是当今皇爷朱棣。
老爷子年前做了个噩梦,梦醒后急吼吼的要找建文,在宫里待不住点上一小撮人马出门溜达,顺便找几个软柿子捏捏。
汉王、赵王小动作频频,剑指储位,加上太子也担心他爹,顺势上折子催他回来,老爷子无奈,不得不提前返程。
不听话不行啊,他还想御驾亲征呢,否则到时候要不出来钱。
朱瞻基才收到信儿来山西迎接他爷,结果刚下马娄知县就告诉他人病了,“主要症状体现为饮食正常,就是不说话也不理人,请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
朱瞻基纳闷,“什么病还能让人自闭啊?”
好圣孙进屋请安,往日心肝宝贝大孙子叫的朱棣直愣愣的躺在榻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朱瞻基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唤道:“爷爷?”
朱棣不答话。
朱瞻基偷偷用余光看他爷的贴身太监狗儿,公公苦着脸摇头,提示不了一点,他要是知道原因皇爷早好了。
朱瞻基凑近一点,换了个称呼,“圣上?”
榻上还是没动静。
朱瞻基想哭,“爷爷,你到底哪不舒服你跟孙子说啊?还是有人气着你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老爷子的身体比他都好,谁能气着他?谁敢气着他?想下户口了是不是?
朱棣翻了个身,嫌他孙儿吵,打扰他思考人生。
朱瞻基奈何不了他爷,出来暴跳如雷的给娄知县施压,“我不管你有多困难,我就要大夫,七侠镇没有去十八里铺找,去左家庄找,实在不行报给京城,总之圣上龙体要紧,若有万一当心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