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宫中传来消息,说是陛下要见温书。
只不过,这一次,曹府中人并未特意防备,就连曹为都是怔了怔,本欲陪温书一道入宫,却偏偏因校场的事情脱不开身。
故而,温书是一个人随着大监入宫的。
见温书独自一人前来,刘灿愣怔了一下,随后道:“朕还以为,就算是朕没有亲自唤曹为入宫,他也会随你一道过来,想不到,他竟放心将你一个人送到朕这里。”
温书笑而不语,冲着刘灿温和开口道:“陛下此番,难道是来找温书叙旧的?”
刘灿并不直言此番目的,而是笑容可掬的盯了温书半响,这才轻声道:“本以为你这番随军出征,会受不得舟车劳顿、军营艰苦,可朕见你,似乎脸色比从前好了许多。”
温书一怔,他自己倒是没有发觉,反而是笑着道:“许是被人暗害了几次,毒丨药吃多了,反倒是成了解药。”
刘灿微一挑眉,没有细问,反而是眉目低垂,犹疑很久,这才缓缓道:“你们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宫里,多了一个人。”
见刘灿神神秘秘的,似有难言之隐,温书便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声音温润的开口道:“陛下但说无妨。”
“是公孙礼。”
温书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半响都没有动作。
尤记得,那公孙礼扬言威胁温书,说他手中握有离魂术,可以彻底将温书的灵魂与这具残破的身子隔离开来。
虽不知真假,可是温书不敢赌!
见温书脸色不对,刘灿亦长叹了一口气,“这公孙礼从前便与朕打过交道,此番入宫,他更是与皇后走得近了些。他说自己是曹朔的敌人,便是朕的友人。朕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也着实后怕,可是朕的手中,亦被他握有把柄,动弹不得。”
温书微一挑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悠悠开口:“温书倒是想要知道,那公孙礼能有陛下什么把柄?”
刘灿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孩童的肚兜,脸色阴沉。
温书一怔,刘灿膝下无子,唯有当年的董贵人给陛下生了一女,如今被曹为保护的很好,这肚兜……
温书下意识的摇头,“不,不太可能。董贵人的去处,当年被永寰安排的十分隐秘,公孙礼不可能知晓。”
刘灿点了点头,“董贵人母女的去处,这公孙礼的确不知道,可是这肚兜后面,有孩子的生辰八字。”
刘灿翻过了那个肚兜,果然,记载着生辰八字。
而看刘灿的面色,可以确信这便是董贵人之女的生辰八字无疑。
温书下意识的握拳,面色阴冷无比。
温书向来温润如玉,待人接物从未露出此等神情。饶是刘灿,见他如此,亦是吃惊的很。
刘灿凑近了温书些许,小声道:“这人眼下,被皇后派人保护了起来。如今就在许城,你切记小心,他对你有恨意,此番若是寻到了机会,定恨不能生吞了你。”
温书微微点头,算是接受了刘灿的好意。
刘灿长叹了一声,“朕能做的唯有如此了,毕竟如今朕受制于人,莫说是曹司空的人朕吩咐不得。如今,就连皇后的人,朕亦吩咐不得。朕活的像个废物,只能等,等到与心爱的女人,相见的时机。”
因为刘灿与温书同是穿越而来,刘灿比温书更清楚自己的命运。故而,刘灿活的也更通透。
只不过那皇后,似乎野心不小。
温书回曹府的路上,一直心下不安。脑海中想起公孙礼那一日狰狞的面目,还有他口中的离魂术。
温书不知这离魂术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回想起和公孙礼相识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这公孙礼便断言自己是祸害,如今他心中想法,竟从未变过。
温书心事重重的下了马车,由伯睿伺候回房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人。
这人与曹灵差不多的年纪,长得有些贼眉鼠眼,他与温书一个对视,竟流露出让温书不喜的目光。
他似乎像是认识温书多年的老友,竟冲着温书微微一笑,转而便离开了。
温书忙冲着伯睿问道:“他是谁?”
伯睿笑答:“这人可是个天才,他是六公子的好友,名唤周不疑,小小年纪,便博览群书,荀大夫亦夸他,有异智。”
温书微微蹙眉,总觉得这人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就在温书回房的时候,那周不疑又悄悄折返回来,冲着温书离去的方向,露出了一丝阴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