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的颠簸之后,李宝奉旨入京。
心底虽千般不愿,吐出口的却是欣然之语。
因为,使者带来的,不仅是诏他入京的圣旨,还有一份新的邸报——赫连昌因谋害永昌庄王、阳平威王而被判以绞刑。
李宝断不愿逆鳞获死,只好收起那些掘藏复国的野心,顺从地来到平城。
果如他所料,这一去,便意味着他今生无法再回敦煌了。
“沙洲牧有什么好当的?朕封你做个外都大官。”拓跋焘拍着他的肩头,一脸鼓励之色。
面上笑嘻嘻,心里……
李宝忍住咒骂之语,赶紧当廷拜倒,口中直呼万岁。
实则,早在数月之前,拓跋明月便觉得李宝有些不对劲。赵振手下,训练了三十影卫,其中三人被派往敦煌,负责监督李宝。虽说李宝等人行事机密,但他的近臣却似总在找寻着什么。
照拓跋明月看来,李宝所寻之物,与沮渠牧犍所求之事,应有些许关联。是以,她才出言恫吓,诓出了沮渠牧犍的话。
。。。
且说,沮渠牧犍九死一生,每日都活得格外小心。
冬而又春,春而复夏。他自度日如年,而拓跋焘却已惜时如金,就在太平真君六年的夏日,对鄯善发起了战争。
早在河西国灭亡之际,鄯善王便对大魏戒心大炽,私底下,比真便对王弟素延耆道:“孤想封锁所有通魏的道路。王弟,若是魏国的使节过来,知道我们的虚实,只怕便会大祸临头。”
素延耆到底与武威公主有旧,再想想鄯善贫弱的国力,遂劝道:“可是,开罪了魏国,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如此,倒不如安心地做个藩属之国。”
比真素性怯弱,但到此危急之时,却直起脊背,道:“我看,他们可不会让我们做藩属之国。你看胡夏国、河西国,哪个不是被他们吃得精光?”
抱定此念,鄯善一直不与大魏往来,甚或在交境之处,出现了抢劫魏使的胆大之人。
两国之间,也只在沮渠无讳攻打鄯善之时,才短暂地恢复聘问之举。
后来,比龙的儿子真达杀死沮渠无讳,夺回了鄯善,再次与大魏断交。
刚一入秋,散骑常侍万度归便到达了敦煌,以轻骑攻袭袭鄯善。
真达力所不及,面缚出降。万度归留军屯守于鄯善,将真达送至平城。
自此以后,沙漠之路再度通达四方,大魏与西域诸国的贸易也畅行无阻。
旋即,拓跋焘在敦煌、鄯善都设置了军镇。
几乎每年秋日,大魏与柔然之间,都有一场恶战。
这一年秋,拓跋焘来到阴山之北,诏发三成州兵,在原地戒严待命。与此同时,他又听取太子的意见,把五千多户杂民,迁徙至北方边地,令其畜牧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