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弩箭下意识地否定道。

那是一枚当量超过了沙皇的核弹，最中心的温度足以抹去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物。

即使是基金会中存在的天外来客，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无法在这么剧烈的爆炸中幸存。

“是啊，不可能，除非这是神迹。但你相信‘神迹’吗？”

飞行员皱了皱眉。

“还不如相信酒鬼的胡话。”

“可总有人愿意相信奇迹，追随为他们展现奇迹的人，像羊群走向牧人。前些日子的逃兵事件我并不意外，真正让我感到震怒的是他们枪杀了自己的长官。”

“在第一场‘暴雨’到来前，中尉，我们的军队中人类和神秘学家相处融洽。重要的不是血管里流淌着哪个种族的血，而是团结在部队番号下。”

“我们不是同胞，而是同志。”

“但‘暴雨’改变了一切。”

时代倒流，神秘学的辉光在一次次倒退的时代中越发灿烂。

也让往日的同袍间渐渐生出了隔阂。

“作为军人，我必须遵照命令向上级送去我的士兵。但……”

老将军欲言又止。

“但他们会把士兵牺牲在什么地方？就像战争，总有些事情没法用简单的‘善恶’来论断。”

红弩箭没有接话。

她看着眼前有一些不对劲的伊戈尔，想到了他之前对于陆远的针对，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丝疑惑。

甚至是一丝隐隐的提防。

“中尉，司辰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人？”

“她很可靠。”

她用一个简短却强而有力的词做出论断。

“嗯，我也完全相信你会为那位年轻的司辰牺牲自己。我们缺少的正是像她这样的领导者。”

“唉。重塑之手和他们，何尝不是一枚硬币的不同面呢？”

老将军叹了口气，随即向红弩箭发出邀请。

“基金会，和平安全理事会，人联，重塑之手……你认为你们的那位司辰——她最终会选择一条什么样的道路，中尉？”

红弩箭觉得有些荒谬。

维尔汀和凌依的关系众人皆知，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我……”

等等，不对。

红弩箭突然闭上嘴巴，脸上表情逐渐凝重。

伊戈尔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维尔汀与人联首席的关系。

那么他现在问这个问题，就显得很……不，不对，他的意思不是这个。

她看了一眼等待她回答的伊戈尔，心中逐渐明悟。

“这是站队吗，将军？”

“……你很聪明，中尉。”

伊戈尔没有否认，只是再次追问道：“给我一个答案。”

“我相信维尔汀。”

“嗯……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答案。”

老将军挥挥手，转身离去，留下年轻的飞行员独自留在原地。

老将军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中，士兵们却匆匆赶来，将飞行员包围。

“……什么意思？”

“为你试图袭击伊戈尔将军的罪行，红弩箭中尉。”

莫莉德尔回答道。

一个谎言，令不善说谎的副官女士耳根升红。

“嗯，我明白了……基金会和鸽子屋先排除在外，因为他们是芝诺目前的合作和效忠对象；而人联又被伊戈尔所否定，那么……”

红弩箭看着眼前的莫莉德尔，没有将那一个名词说出来。

“……我懂了。”

飞行员的一只手伸进衣兜里按了几下，随后握紧她心爱的坐骑，可靠的红色38会永远与它骄傲的空中骑士在一起。

“解除武装，中尉。”

面对芝诺卫队的枪口，飞行员拿起酒壶，干得一滴不剩。

“这儿的酒都跟个孬种一样。想拿下我，你们总该先把我揍趴下吧？”

莫莉德尔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后，她的眼神中只剩下了漠然。

“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