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贞微微思索,她行商于熙河路,平日货物也是酒水,茶叶,布匹等物和蕃人以物换物,然而所售之酒皆是黄酒,黄酒酿造不易,一岁一酒,所收入倒是每年有万贯。
“若是三月可成,那一年应有四万贯。”种贞如实说道,没有任何隐藏,也不怕刘然会为此而心生其余心思。
纵使刘然有所猜测,但得知仅酒水一年可达四万贯时,还是感到了一丝震惊,不怪湟州这般艰辛,行商队伍始终不缺,实在是财帛动人。
“此酿酒法给你,每年分为五千贯可好?”
听着刘然这狮子大开口,种贞笑了笑,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可!”
种泰二人则不由有些惊讶,侧目看向种贞,自家妹子这都能答应?
须知刘然所给的只是酿酒法子,而真正辛苦的还是他们,酿造,再在熙河路各处售卖,其中所花费的花销,时间,甚至还有可能出现危险,而这刘然只是给出一个酿造法子,竟每年想要五千贯,其心何其大,自家妹子在商业何其聪慧,竟答应了此举。
就连刘然心中也不免有一丝动容,每年五千贯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当今宰相的月俸也不过是三百贯而已,他开口秉着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不料种贞竟答应了。
种贞见刘然似有所动容,不禁一笑。
的确,五千贯这可太多了,多的令人感到诧异,纵使是结交一州之将也绰绰有余了。
但她此时却非常自信,自己这手笔他日定会收获结交一将的回报,而这便是她的自信,也是她为此前看错刘然的补偿。
昔日她本以为刘然最多不过一介都头,但刘然仅仅在三年时日,便成为指挥使,更是成了名满天下的何灌弟子,这令她也感到了后悔,后悔自己错把瑰玉当顽石,所以才会亡羊补牢,赶赴青山寨,再度借着昔日恩惠结交。
所以,哪怕这回她选择赌了,哪怕赌错了,也不会后悔,自幼行商的她深知一个道理,若是想赚大钱,那必然要承担风险。
要是前怕狼,后怕虎,那不如安心当一个闺门娘子,等待嫁人就好,又何须来熙河行商。
刘然显然也想到了种贞的想法,赞叹道:“种娘子,好气魄。”
种贞深深看向刘然道:“昔日错了一次,今日必将不会再错了。”
刘然笑了笑,种贞之言,他听出来了,不过这才是常事,就连他自己也没有预料,短短三年便能一路往上爬,更何况是他人。
二人在这打哑谜,种泰和种显只觉得二人在眉来眼去。
种显拉过种泰,悄悄的挤眉弄眼,其含义不言而喻。
种泰摇了摇头,妹子长大了,管不住了,还没嫁人,就为夫家打算了。
不过,虽然是如此,种泰也不由为自家妹妹感到喜悦,毕竟种贞貌似男子性情,以至年过二十三,依旧未曾出嫁,就连提亲的人都没,这让他们感到极为焦虑,而今总算遇得良人了。
更何况,刘然的确是不凡。
想到这里,种泰看向刘然颇感自豪,这可是自未来的妹婿啊。